第十六章 不賭而勝

    趙之運與單印的約戰，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還認為趙之運這是純屬胡鬧。現在別讓他拿五百萬大洋，拿五個大洋也得去借。可是，當兩人將軍將到五百萬大洋的賭資時，大家又開始重新考慮這件事了。有人，上次趙之運輸掉的那些家產隻是他的家業中的一部分。還有人，當初裘玉堂老先生去世的那夜，家被人搶劫，這極有可能就是趙之運幹的，所以才有錢與單印再賭。甚至還有人杜撰出趙之運的祖父曾當過大清太監，偷了不少宮的寶貝。當然了，更多的人認為，他趙之運是在玩偷雞牌，自己沒有錢，故意喊出來嚇單印，隻要單印敢出來應戰，他肯定啞了。

    大家最沒想到的是，單印卻膽怯了。

    麵對單印遲遲沒有回應，山本有些坐不住了。本來他想通過此賭與謝光寧達成合作，謀求駐軍的支持，然後慢慢地把謝光寧變成他們的勢力，以備將來侵華時有所用處。

    加藤分析：“到底，他單印就沒有想過跟趙之運賭，所以把賭資提到五百萬，是考慮到他不可能籌到這筆錢，如今，他們見趙之運同意了，就開始有顧慮了。因為，他們會考慮，趙之運的錢是哪來的，因為謝光寧不可能拿出這多錢，成都任何一家都不可能拿出這多錢來，他們必然猜到了是我們出資。”

    山本問：“謝光寧是什態度？”

    加藤：“謝光寧當然是極力想促成這個賭局，如果沒有這場賭博，他從哪弄錢去養自己的軍隊。最近，他們聯合輿論界給單印施加壓力，督促他履行諾言，就是想著盡快達成他們的賭約，好從中漁利。”

    山本眯著眼睛，用指頭輕輕敲著桌麵，突然抬頭問：“我們可不可以從另外的角度去衡量這件事。如果這起賭局不成功，他謝光寧會不會走投無路，隻能依靠咱們，由咱們來提供軍費，然後把他們變成咱們的部隊？”

    加藤搖頭：“這是不可能的。就算促不成這起賭戰，謝光寧也不會淪落到這種程度。他是什出身，他是土匪出身啊。現在他的經濟困難並不是他弄不到錢，而是想保住體麵弄到錢，用來爭取軍團長職務，盡量克製著不去做對自己影響不好的事情。如果把他逼到絕境，他會去搶劫、挖祖墳、砸銀莊、綁架，甚至用我們想象不到的辦法弄錢。如果事情發展到那種程度，他必然會把所有的怨氣都發到我們身上。因為，他現在的困境都是因為咱們破壞了他的計劃所致。”

    “我們放棄謝光寧，與潘叔才合作怎樣？”

    “這是不可能的，潘叔才為人低調，前怕狼後怕虎。再者，他有很多戰友都是師團級軍官，有同學對他的影響，他在做事的時候，還是比較慎重的。他是絕對不會跟咱們合作的，更不會為我們所用。所以，謝光寧還是最佳的人選。”

    山本深深地歎口氣，臉上泛出了愁苦的表情：“當初我來成都之前，曾對上峰誇下海口，將用最短的時間在成都站穩腳步，密切聯係當地軍方，發展我們的力量，以備將來帝國總攻之時會有內應。誰能想到，自來到成都，步步維艱，幾近到了被百姓轟走的程度，實在是失敗之極。這樣吧，你去跟謝光寧，如果單印不肯接受賭博，可以聯合各界向潘叔才要求，以單印虛造聲勢，擾亂社會治安為由，要求把人交出來，驅逐出成都，逼他們就範。”

    加藤點頭：“這確實是個辦法。上次，由於單印的事情雙方差點就開火。如今，再次圍繞著單印又把兩軍的關係推到戰爭邊緣，相信潘叔才肯定會脅迫單印迎戰。”

    當潘叔才與單印見謝光寧發表了這狠的聲明，他們認為現在可以簽約了。隨後發表聲明，要在明與趙之運在豪勝大賭場商定簽約事宜。當晚上，謝光寧、劉副官、趙之運三人偷偷來到潘叔才的辦公室，要簽訂他們的陰謀協議。

    雙方入座之後，單印冷冷地盯著趙之運，譏笑道：“趙之運，我看你的氣色如此之差，麵罩黑霧，相書雲，臉罩黑氣不死既傷。倘若你死了，不知道你怎去見師父。”

    趙之運摳摳眉心上的黑痣，哈哈笑幾聲，猛地收住笑：“師弟你吃的什，你不會吃屎吧，怎嘴這臭呢。”

    眼看著兩人針尖對麥芒，就要掐巴起來，謝光寧忙站到兩人中間，舉起雙手：“慢著慢著，兩位兄弟聽本座句話。今咱們大家聚起來，不是解決個人恩怨的，而是同心協力共同對付山本的。所以呢，大家要以大局為重，不要影響了大的合作。”

    潘叔才：“單部長不要衝動。無論你們之間有什恩怨，今來到這就是客人。好啦好啦，大家坐下來開始談正事。”

    由於兩個師兄弟一掐，氣氛有些凝重。大家坐在那，一時沒有什話了。上茶後，謝光寧看看單印那拉長的臉，咳幾響：“這個，在我們大家的努力下，終於促成了賭戰，這是值得慶賀的。這一次的賭局我們雙方沒有任何風險，不存在誰輸誰贏，最終的結果是雙贏。通過這次的合作敝人明白了一個道理，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能發財。以後呢，我們要加強合作，爭取更大的利益。所以，怨恨的暫且放放，一切本著咱們共同的利益出發。”

    單印突然問：“謝師長，在下有個問題想請教，你隻是表明日方出資，等把錢贏下來，我方占三成。可問題是，這次的賭戰肯定備受大家關注，想必押注的金額不菲，抽水不在少數，那抽水的錢怎分成？”

    聽到這謝光寧愣了愣，臉上泛出不易覺察的微笑。這段時間他忙著運作這件事，多次在算五百萬大洋的百分之七十，竟忽視了這次的抽水。“不是單賢弟提起本座差點忘了。沒問題，抽水的錢我們雙方各占五成。不過呢，為了有更多的抽水，單賢弟要表現得弱一點，讓大家都紛紛去押之運，這樣我們才能得到更多的錢。”

    “沒有任何問題，在下會這做的。”單印。

    “好，太好了，相信我們的合作是非常愉快的。”謝光寧高興地，“劉副官，把協議拿出來，讓大家看看有什需要改的。”

    劉副官掏出已經寫好的兩份協議，遞給單印，讓他看看有沒有修改的。單印仔細地讀過後又遞給潘叔才。當大家都認同協議後，由趙之運與單印分別在兩份協議上簽字，並摁上手印。這時，謝光寧要求他與潘叔才也在上麵簽個字。潘叔才對他招招手，把他帶到了隔間：“謝兄，弟感到我們沒有必要在上麵簽字，這份協議已經明確地表明趙之運故意輸給單印之後，所贏的七成歸趙之運所有，並表明抽水的錢五五分成。這是個汙點合同啊，萬一泄露出去，對我們的影響就大了。當然了，弟的是萬一。”

    “這個，潘兄有些多慮了吧。”

    “謝兄，現在我們需要做的是你盯好趙之運，我盯好單印，保證能從他們手中把錢弄過來。如果我們不放心可以分別跟他們簽個合同。不過，我們的擔心是多餘的，如此巨大的賭資，在結算的時候我們會全程跟隨，他們很難帶著錢跑掉的。弟可以保證，單印是不會有問題的，至於趙之運，你自己把握就行了。現在，弟我倒是擔心抽水的錢，別到時候又讓你的人給卷跑了。”

    “潘兄放心，如果這次的賭局再發生李文軒事件，你們抽水的份額，可以從我的別的份額扣除。”

    “謝兄放心就行了，單印這個人的誠信我還是了解的。”

    “好啦好啦，我相信潘兄，我們就不要再畫蛇添足了。”

    兩人回到會議室，單印掏出兩個牛皮信封，當著大家的麵把兩份協議分別裝進袋，然後掏出蠟來封口。謝光寧不解地問：“賢弟這是為什？”單印冷笑：“為了確保對方不會對合同進行改動，我要用蠟封住信封，然後由我與趙之運分別在蠟封上蓋章，中途任何一方不能私自拆開，在結算時我們同時打開驗證。如果不封住，有人在麵添幾筆或者塗改，到時候又得發生分歧，會產生不必要的糾紛，影響我們的合作。”

    潘叔才：“還是賢弟想得周到。”

    謝光寧點頭：“是的，非常必要。”

    在大家的注視下，單印封好信封後，與趙之運摁上章，把其中一份推到了趙之運麵前。趙之運把信封裝進了包，又在包上拍了拍。謝光寧盯著趙之運那個髒兮兮的包，不太放心，：“之運啊，裝在你的包，這搓來搓去的，還不把蠟封破壞了，將來又不清了。這樣吧，把此件交由劉副官保管，回去鎖進保險箱。”

    趙之運：“那好吧。”著把信封掏出來遞給劉副官。

    劉副官接過來，吹吹上麵的蠟封，心地裝進自己的文件包。這時，陳副官已經把幾個杯子斟了酒，對大家：“好了，我們可以慶祝我們的合作成功了。”大家紛紛端起酒來，相互碰杯，宣布這次合作的圓滿。謝光寧看看時間不早了：“潘兄，馬上就要亮，我們該回了，如果不幸讓山本得知我們來這兒，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會泡湯的。”潘叔才點頭：“那好吧，陳副官，你親自把他們安全送到家。”謝光寧他們回到府上，劉副官從包心地拿出信封，看看上麵的蠟封，放到桌上。

    謝光寧看看上麵的蠟封，：“這個單印做事真是太過心了。”

    劉副官：“白了他是信不過咱們，怕咱們動了手腳。其實，這樣封住也好，省得以後有什糾紛。”

    謝光寧打開保險箱，把合同放進去，推上門，轉幾下暗鎖，站起來：“可恨之人，必有可愛之處。單印這做，也表明了他做事的嚴謹，明他還是有信用度的。”

    趙之運：“那師座的意思是，我沒有信用了？”

    謝光寧皺眉：“之運，你沒事把話往你身上拾什拾。這個，明你與單印簽訂賭約之後，我們之間也形成協議，本座就把豪勝賭場轉到你名下。”

    用五百萬大洋幫助謝光寧與潘叔才賭博，山本可不是拿著這些錢打水漂的，而是要有回報的，最少也得收回成本。這些錢，可不是上級撥下來的經費，而是借給他的。

    他與加藤商量，把錢投出去，怎才能保證收回來。加藤聽了這話，嘴角上泛出絲笑容：“想收回來，那就必須要保證趙之運勝出。”山本皺眉道：“這個用你嗎。我是問你怎才能保證趙之運勝出。如果我沒有把握，把如此巨大的款項放出去是非常危險的。”

    “要想保證我們能贏，就要讓趙之運與單印簽訂賭約時，像上次那樣約定，任何一方不能提出退出或遲到，退出、遲到都是自動認輸。隻要有這兩條，我們就有辦法讓單印不能到場。”

    “加藤君，你可不要忘了單印現在潘叔寧那，有整個師保護著他，你有什辦法讓他不能到達賭場，並且有什辦法能夠保證趙之運不被他們傷害？還有，最好不要把抽老千考慮進計劃，這個本來就是不靠譜的事情。如果讓他們雙方都坐在賭桌上了，那我們就沒有任何的把握了。再者，你也明白，這些錢是借的，不是撥來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