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神

    田七郎幫助趙敬武贏得賭戰之後，所有的資產正在結算，加藤知道他該收網了，於是給衛皇大賭場的周經理打電話，問周大年與租界輸給趙敬武的資產何時過戶。周經理解釋：“我們籌委會正在對周大年以及租界輸掉的資產與固定資產進行查繳，還需要算出這次投注分成的比例，然後才可以與趙會長交接，由於工作量大，可能需要兩個禮拜的時間。”

    加藤放下電話，對田七郎：“通知各部門，我們要開個會。”

    沒多大會兒，租界各部門的頭頭都來到會議室，加藤對他們：“在座的有人可能不理解，我們為什不惜得罪西方各租界，幫助刀會的趙敬武，其實道理很簡單，他趙敬武是刀會的會長，而刀會又是津實力最強的民間組織，他們有著非常強的凝聚力，並有著我們日本的武士道精神，是為了信念不怕犧牲自我的組織。如果我們把他拉到咱們的隊伍，對於將來控製津、掌控整個中國是有利的。所以，我們必須想盡辦法，把刀會變成我們的組織，為我們的皇效力。”

    大家都紛紛鼓掌，讚揚加藤的高瞻遠矚。加藤繼續：“田君，你現在去接趙敬武，我們為他舉行慶祝宴會，並順便談談合作的事情，記住，一定要把他給請來，我的是請，不是綁架，這個你的明白？好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田七郎：“將軍請放心，在下一定把他請過來。”

    田帶著兩輛車來到趙敬武的府上，明了來意，趙敬武點頭：“太感謝加藤了，請田君稍等，我換身衣裳。”他來到二樓，跟獨錘與高明商量：“日租界現在請我赴宴，看來他們是想跟我談回報的事情了。”

    “會長，他們不會獅子大開口吧？”獨錘擔心地。

    “如果他們僅是要錢倒是簡單了，我怕他要的，我給不了。”

    “那他們想要什？”高明問。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趙敬武歎口氣。

    “那我們還是別去了，去了準沒好事。”

    “不，我還是要去聽聽他們的意思，然後再想對策。”

    趙敬武帶著獨錘、高明，坐田七郎的車來到日租界。加藤已經與租界的幾個重要的成員在租界門口等候了，他們見到趙敬武後，臉上都堆出笑容，彎腰對他們：“嗨。”隨後，眾星捧月般擁著趙敬武等人一路向領事館走去。這時，餐廳已經擺上酒菜，十多名歌伎都拿著扇子在牆根站著，準備表演。

    加藤領著大家來到餐廳，對趙敬武：“趙先生，邊吃邊聊。” 大家入座後，幾位美麗的日本女人到桌前給大家斟滿酒。她們穿著和服，頭發挽得就像塊烏雲，臉上白得像從麵缸剛掏出來，嘴唇紅得就像撮著枚熟透的櫻桃，那樣子就像畫了殯妝的女屍。

    加藤端起酒來：“為趙先生的勝利，共同舉杯。”

    等大家放下酒杯，加藤：“趙會長白手起家，創建刀會，你們和我們大日本帝國崇尚的精神是一致的，主張正義、扶持弱者，所以我對刀會是非常尊敬的。他們西方國家多次侵擾我們東土，我們要跟刀會精誠團結，共同打擊西方的霸權主義。為了我們與刀會方便交流，共同合作，我決定從今以後，特邀趙會長來我們租界辦公，大家歡迎。”

    大家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趙敬武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看來日本人真的想把刀會變成他們的組織，幫他們做事。他站起來對大家：“首先謝謝加藤君的美意，刀會是個窮人的組織，當初我創建刀會的目的，隻是想著把窮人給凝聚起來，跟那些官僚們要口飯吃，這跟你們日本的武士道精神沒有任何關係。”

    加藤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的表情：“趙會長太客氣了，隻要跟我們日本合作，我們將給你們提供更好的住房、更好的工作，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趙敬武歎氣：“加藤君，您能夠看得起刀會，讓敝人十分感動，至於合作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就了算的，我得回去把刀會的幾個分會的會長叫到一起，跟他們協商。如果大家都同意，那就容易了，如果大家反對，這件事可能有些麻煩。”

    加藤笑道：“我們相信趙會長的影響力與號召力，我相信你肯定會成功的，來，大家舉杯，從今以後趙君就是我的兄弟，大家應該像尊重我那樣，尊重趙會長。”

    日本人全部站起來，彎腰道：“嗨！”

    趙敬武的心情比較沉重，他明白加藤今提出這個問題是預謀好的，自然不會輕易罷休。他感到如坐針氈，盼著這個宴會早點結束。加藤的興致很高，招招手，10多名歌伎扭動著腰肢，跳起了日本的櫻花舞。加藤湊到趙敬武耳旁，輕聲問：“趙君，你感到哪個佳麗比較優秀，你的。”

    趙敬武：“都挺不錯的。”

    加藤拍拍他的肩：“趙君，你看中哪個，我的送給你了。人生苦短，有些美好的東西，還是應該體驗的嘛。”

    趙敬武點點頭：“加藤君得極是，我本意也想與異域的美人來曲高山流水，隻是我這個人有個毛病，懼內，白了就是怕老婆，要是讓夫人知道，她肯定撓我的臉皮。有個秘密我告訴你，我夫人的手指甲從來都不剪。”

    加藤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趙君也有怕的人，哈哈。”

    大家開了會兒玩笑，緊張的氣氛舒緩了，趙敬武以會上的事情多為由，提出告辭。加藤點頭：“可以理解，現在趙君成為東土最富有的人了，事情肯定是多的嘛。田君，把趙會長他們送回去。對了，我從帝國來時，不是帶了些特產嗎，給趙會長帶上，讓夫人嚐嚐我們的特產。”

    趙敬武他們回到府上，來到書房商量對策。

    趙敬武：“加藤終於把狼的獠牙露出來了，他們果然是想算計刀會，想把刀會變成他們的組織，為他們賣命。這件事情我們是決不能從命的，一旦做了他們的走狗，我們不隻失去自由，還會變成中國人的恥辱，會留下千古罵名。”

    “他們想得倒美。”獨錘。

    趙敬武想了想又：“他們認為幫我贏了周大年，我就必須得跟他們合作，那他們打錯算盤了。八斤啊，你馬上給各分會負責人下通知，讓他們前來開會，我要在會議上宣布辭去會長一職，推薦你擔任刀會會長，讓加藤的計劃泡湯。”

    “會長，千萬別，我挑不起這擔子。”

    “不，你必須要挑起這副擔子來，這是遲早的事情。”

    “會長，咱們何必怕他們日本租界呢？他們才幾個人？再了，他在我們的地盤上，我們想對付他就像掐死隻螞蟻，我們值得為這點事換會長嗎。”

    高明：“趙先生，如果他們想圖謀刀會，就算換了會長，他們依舊不會罷手，以弟看，換不換沒有多大的區別。”

    趙敬武歎口氣：“其實，我這時候把會長讓給八斤，是有兩個原因的，一個是我確實年齡大了，有些力不從心，再就是這些日本人做事狠毒，我們沒有必要直接得罪他們。如果我公開拒絕，那他們有可能向外界，我之所以贏得比賽，是讓田七郎抽了老千，到時候田出去一爆料，西方幾個租界與袁誠印肯定借著這件事反撲過來，我們就被動了。”

    當刀會四大分會會長來到會所，趙敬武向大家宣布，辭去會長職務，由獨錘擔任會長，並專門強調：“無論什時候，我們刀會都不要忘了我們的宗旨，要齊心協力，扶弱懲強，共同生存。無論遇到什樣的困難，我們都要精誠團結，共同麵對，決不能出賣我們的靈魂與尊嚴。請大家記住，我們無論在什情況下、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和租界的洋人狼狽為奸，誰要是敢違背這個原則，我們就把他驅逐出刀會。”

    大家紛紛表示，血可流，頭可掉，絕不做別人的走狗。

    會議結束後，趙敬武單獨對獨錘交代：“現在加藤怕我跑了，肯定派人在門口把著。你聯係記者，明就把我讓位的啟事登出來，然後對他們，我現在已經不是刀會的會長了，讓他們不要再在門口站著，有什事讓他們找我解決。”

    “不就是幾個日本人嗎，我讓兄弟把他們趕走。”

    “今就沒有必要了，明啟事見報，你可以趕他們。”

    “會長，我們有必要這怕他們嗎？”

    “這不是怕，這是策略，有些事情並不是光拚就能解決的。你來，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他來到書櫃前，用手的煙鬥敲敲櫃角：“有件事呢，我誰都沒有告訴。這個書櫃後麵是個暗道，有個台階可以通到地下，穿過馬路，到對麵的院子。對麵的院子也是預先購置的，是屬於我們刀會的。記住，這個秘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日後如果發生什突發事件，是可以救你命的。”

    他著伸手把書櫃腰部中間的抽屜拉開，又伸手從架上摳出《康熙字典》第四冊，放進抽屜，再把抽屜合上，整個書櫃緩緩地打開，牆上出現了個黑乎乎的門。趙敬武：“這是專門計機的動力機關，隻有把這本書放進抽屜才能打開這個門，這些你要記好了。”隨後，趙敬武領著獨錘進洞，點上蠟燭，告訴他怎恢複書櫃的位置，然後他們順著長長的台階下去，麵前是個平行的洞。

    當他們走了一段後，又是個向上的台階，順著台階來到地麵，獨錘抬頭看去，發現刀會的辦公樓已經在馬路對麵了。這是個四合院，正房5間，有左右廂房，還有偏房，院子是個深深的井。在偏房，停著汽車。

    趙敬武：“好了，你順著密道回去吧。”

    獨錘問：“會長，有事我怎找您？”

    趙敬武笑道：“放心吧，有事我會找你的。”

    隨後，趙敬武開車出了門，並故意經過衛皇大賭場門口。由於最近衛皇忙著清算賭資，進行資產過戶，一直沒有開業，門口堆著商販，叫賣聲格外悠揚。趙敬武開車來到那個有假山的院，對啞巴：“冷了，一會兒我回房喝茶。”完，順著台階攀到假山上。由於是深秋了，樹的葉子幾乎掉光，已經遮掩不住人了，趙敬武發現街上有人向他張望，忙從假山上下來。

    趙敬武走進堂屋，見桌上已經擺好了茶具。堂屋的正方掛著鬆鶴延年的中堂畫，下方是紅木的八仙桌子，兩側各有雕花的太師椅，桌上放著部黑色的電話。趙敬武坐在太師椅上，摸起電話要通衛皇的周經理：“我是趙敬武，你們清算得怎樣了……好的好的，你們清算完了，把所有的資產過到我名下，然後去國際銀行租個保險箱，把所有的票據給我存起來，然後通知我。”

    周經理：“加藤打過電話問過清算的情況。”

    趙敬武：“你先推數額較大，還沒有清算完，等你把所有的資產辦利落了，我就會安排你出境，讓你跟家人團圓。”

    周經理：“會長，我們一起走吧。”

    趙敬武：“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不能走。”

    放下電話，趙敬武來到臥室，把門插上，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臉上泛出了欣慰的表情。平時，趙敬武臨睡前，總會梳理一的事情，想想有什疏漏沒有，然後才睡。但這幾他真的累了，什也不想了，就想好好地睡覺。但是，他還是被噩夢給驚醒了。在夢，他夢到美國領事拿來1000萬大洋找他下注……早晨起來，加藤沒來得及吃早點，叫著田七郎去找趙敬武，想趁熱打鐵把事情談妥，還沒有出發，秘書拿著份當的報紙過來：“將軍，趙敬武已經辭去會長的職務。”加藤聽到了不由大驚，奪過報紙，見頭版頭條上赫然寫著：“趙敬武辭去刀會會長的職務。”頓時氣得嘴唇抽動起來，臉色變成豬肝色，他把手的報紙撕了，用力扔到地上：“巴格，狡猾狡猾的。”

    田七郎：“將軍，就算他辭掉會長，不是有新會長嗎？”

    加藤叫道：“你懂什，如果我們再去對付新的會長，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馬上出發，一定要找到趙敬武。”

    他們開車來到刀會會所，聽趙敬武已經離開會所了，加藤當然不相信，因為他以保護趙敬武的安全為由，安排了幾個武士在門口守著，他們從沒有看到趙敬武出門。田七郎對獨錘：“我們的人就在門口守著，從未見他離開，你卻他離開刀會了。你馬上把趙敬武叫出來，我們好好地談談。”

    獨錘歎口氣：“老會長，這段時間太累了，想找個地方清靜清靜，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對了，趙會長臨走時還對我，如果見到您，讓我告訴您，等衛皇把賬目理清，至於你們代賭的報酬，他會讓你們滿意的。”

    加藤：“我們的要見新會長。”

    獨錘笑道：“本人就是新會長，你有什事？”

    加藤站起來對他大哈腰：“嗨，首先祝賀您擔任會長。之前，我們跟趙先生商談過要跟刀會合作的事情，那您也在現場，您知道趙會長是沒有拒絕的。我們的合作，是互惠互利的，我能保證讓刀會的兄弟得到最好的保護，過最好的生活。”

    獨錘聲：“有個秘密我得告訴你，雖然報紙上會長辭職，那隻是照顧他的麵子罷了，事情是這樣的，自從租界回來，他召集兄弟們開會，商量跟你們租界合作的事情，結果所有的人都不同意，最後逼迫他下台了，也就是，是刀會的兄弟把他趕出了刀會。所以呢，請您不要再提合作的事情了，其實合不合作也不妨礙做朋友嘛，有什忙，我們可以相互幫。”

    加藤的臉色很難看：“我們幫助趙會長贏了那多錢，我們表達了我們的誠意，可他卻不告而別，他的很不夠意思。”

    獨錘：“加藤君放心好了，老會長不會讓你們白幫忙的，他給你們的報酬肯定是豐厚的，會讓你們滿意的。”

    加藤：“我們需要合作。”

    獨錘問：“你所謂的合作到底是什？難道就是去你們租界辦公？聽從你的安排？那你想讓刀會的兄弟幹什？如果你真有誠意，那你們為什不加入我們刀會？如果你肯加入，那我可以讓你當分會的會長。”

    加藤氣憤道：“你的，不講理的家夥。”

    獨錘冷笑道：“加藤君，刀會與你們租界向來相安無事，請您不要打破這種平靜。還有，不要威脅我們趙會長，他雖然辭去了職務，但我們刀會仍有義務保護他的安全，如果他有什事，我們會不惜付出生命保護他的。還有，別看我們刀會是窮人的組織，誰要敢跟我們作對，我們也不會讓他在津安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