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長寧不再管趙長鬆要如何，她將回事處的事情交待好，立刻就回了東廂房，找了顧嬤嬤過來問話。

    家的對牌一直是由她保管著的。

    顧嬤嬤聽了此事十分錯愕。大少爺在外頭放印子錢？這如何可能的。不走正道，鑽營苟且，這是趙老太爺最深惡痛絕的事情。他是言官，這一輩子都剛正不阿，大少爺最明白這個，她肯定不會這做的。

    “我也知道是有人想害我。”趙長寧把看手的對牌，已經漸漸入夜了，燭光隻籠著她麵前的書案，別的地方似乎都是昏幽的黑暗。她看不出表情，隻是繼續，“問題是誰想害我。這對牌您沒給過別人，房哪個丫頭廝進過您屋子的，都拿過來問話。再把守院的婆子叫來問這幾都是誰來過。母親那邊二姐和三姐都在，暫時不要擾了她們。您把這事告訴父親，叫他派人協助您。”

    “那您……”顧嬤嬤微一遲疑，長寧把這些事都交給她了，那她要做什？

    “我要去祖父那。”趙長寧把她房中的賬本和那對牌收起來，叫四安進來給她披了鬥篷，“這院子就由您盯著，我是最信得過您的。”長寧握了握顧嬤嬤的手。若她連顧嬤嬤都信不過，還不知道能信誰。

    顧嬤嬤送她遠去，站在門廊看了好一會兒。立刻就叫了香椽和香榧兩個大丫頭過來，將這院子的大仆人都聚起來一一地排查。

    正房那頭趙老太爺在同幾個兒子話，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其實並沒有瞞很久。剛一入夜，回事處的管事就捧著賬本來了。趙老太爺看了賬本，久久沒有話，長寧這孩子的秉性他肯定是信得過的，不然不會把對牌交由他管。但其實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這幾個孫兒。至少趙長寧就超出了他的預料。

    李管事因自己的失職，嘴唇也有些發抖：“因是年關，府用銀子的地方多，所以的沒有起疑……更何況大少爺那處支銀子，我們也不可能不給。竟不注意支出去了一千多兩。是的錯，未及時將此事稟報給老太爺知道。”

    趙老太爺卻很平靜，至少比李管事想的平靜得多。他放下了賬本：“既然如此，把長寧給我叫過來吧。”

    屋內的丫頭應聲而去。未等多久，趙長淮、趙長鬆二人進來了，先拱手給老太爺請安，趙長淮先：“祖父，長兄放印子錢的事我等正在回事處，已經聽了。正值年關，家親戚來往多，且次年長兄就要科考了。我看此事應當謹慎處理，免得落下話柄。私下懲罰長兄便夠了，不可過多宣揚。”

    “二哥得太客氣了。”趙長鬆卻很堅決，“我看這事祖父還需從長計議，不可包庇縱容。就算是長兄要參加科考了又如何？品行不端正，照樣是個禍國殃民的貪官佞臣。祖父這一輩子清正廉明，豈可被他給壞了名聲。”

    趙老太爺閉上了眼睛，心突然有些煩躁。

    趙承廉原是坐在一邊聽的，因過年不用去詹事府，他才有些空閑。此時才站起來：“父親，長寧究竟為何在外放印子錢，我倒是不計較，左不過才一千兩銀子而已。我計較的是家中的對牌，實在是不能放在長寧手上。怕這孩子太年輕，不知道事情的輕重。”

    “長兄如今已能逞嫡長孫的威風，怎肯輕易交出對牌。”趙長鬆冷笑。今日下午在回事處的事他記得。趙長寧好大的架子，都要頂到他的臉上來了！

    趙老太爺道：“都別話了，等我問過長寧再。”

    趙老太爺畢竟是大家長，他一發話，眾人自然就閉嘴了。

    不久後外麵就有人通傳：“大少爺來了。”

    門簾挑開，一股冷風從外麵鑽進來。趙長寧把鬥篷交給了四安，她掃了一眼屋內的人，二叔、三叔、四叔都在，趙長淮趙長鬆二人不出所料也在其中。一看就知道屋內是什事，長寧先走到趙老太爺麵前先請安：“祖父，我過來了。”

    “你來了。”趙老太爺抬起眼，“可知道我為什事叫你來？”

    “我知道。”趙長寧，“放印子錢此事非長寧所為，不過我也帶了我房中的賬本過來，還請祖父過目以證清白。“

    “清白？”趙長鬆卻是笑了，“長兄這話可笑，你拿你自己房的賬本自證清白，豈不是隨你怎捏造都可以了？你真正該做的，是把管家的對牌交出來，再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怎放印子錢，怎給家族蒙羞的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