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起來，在這一帶位於瀾滄江畔的村莊，算得上是有著得獨厚的自然條件。這些村莊都是在河穀中倚靠著半山腰而建，江水從村莊下方流過，麵四季魚蝦豐富，要想吃魚蝦時，隻要徒手撈上那一會兒，就能滿載而歸。河水和村莊之間的空地不知道是哪輩子的祖先開墾的梯田，這是村民最主要的家產，人們在這些梯田上世代耕種。這些農田基本不需要灌溉，靠著然的雨水和山上流下的泉水，就能滿足農作物生長的需求，如果趕上幹旱的年份，也可以就近汲取下麵的江水來補充水分，雖然比正常年份多付出點辛勞，但也還是能夠保證農作物的基本收成。

    村莊後麵是茫茫的高山叢林，叢林中的樹木以鬆樹居多，也間雜著生長著竹子和一些其他的樹種。這些樹木一直沿著山坡攀援到高高的山頂，漸漸地消失在蒼茫的雲霧中。叢林是各種野生動物和植物生長的寶庫，人們隨隨便便在叢林中逛一圈出來，都能有不少的收獲。人們一般鍾情於森林中生長的各種美味的野生菌，以及在山林出沒的各種野生動物，如野雞、野豬、竹鼠等。有些人也會對打起那些國家明令禁止捕捉的野生動物的主意，比如猴子這樣的高等動物，他們會冒著風險捕捉這一類的野物以滿足口腹之欲。

    這大山和江水雖然慷慨地賜予了人們許多大自然的禮物，但這些終究隻能幫助人們填飽肚子，並不能過多地改善人們的經濟條件。

    阿五在山上砍著柴，想到這些就覺得心煩意亂。她雖然看似輕鬆地應承了阿東，要還他錢，但讓她到哪弄錢呢？

    別她掙不到錢，她們全家基本也沒什經濟來源。家種植莊稼所得的收成基本隻能滿足一家人吃飯所需，沒多餘的糧食可以換錢。一年要養上幾口豬，到年底時會殺上兩口，除了招待村人和過年吃，其餘的要醃漬起來，留作來年食用。剩下的兩三口豬會賣了換些錢，這些錢是家一年中得到的最大一筆“財富”。但這些錢除了過年花一部分，剩下的也遠遠不足以滿足一大家人來年的日常花費開銷，更不用奢望能用這錢揮霍一把了。養肥這幾口豬也是相當不易，喂飽它們隻能依靠從山上割回來的豬草，偶爾會摻雜一些稻穀或玉米的糠皮。除了要喂飽它們，還得滿足家的兩頭耕牛。不管有沒有農活，每都要從山上打回幾趟豬草和草料，以填飽這些牲畜的肚子。

    除了要從山上割草，在田農活不忙時，全家人還要全體出動到山上砍柴。這些柴除了一部分留作自己家用以外，其他大部分是為了換錢。有人會專門到村來收柴，60元錢一車。這些收柴的人在裝車時，會把柴仔細地碼放整齊，而且碼放一層都要站到上麵使勁地把柴踩踏瓷實，最後在實在裝不下時，用繩子前後捆綁結實才罷休。當拖拉機離去時，遠遠地一眼望去，就像一個巨大的烏鴉巢穴，搖搖晃晃地在路上向前挪動著。阿五能夠在不幹其他活的時候，每從山上砍回六、七擔柴，大嫂和她不相上下。但其他人則要少的多了，啞巴姐姐要做飯收拾屋子，一般要比她們少弄一多半，阿爸年紀偏大了，家人不讓他上山弄這些，其他的男人則也懶懶散散地做不了多大貢獻。往往一個月辛苦砍回來的柴隻能裝滿兩車，看著自己的汗水和辛勞換來的有零有整的幾張可憐的鈔票，阿五常常感到心酸不已。

    家的收入本來就少得可憐了，阿五不想跟大嫂張口要錢，但她想來想去又想不到賺錢的法子，隻能在平時換錢的方式上做打算了。她想她可以每再起得早一些，動作也快一些，這樣一能多砍上三擔柴，應該不成問題。這樣打定主意後，她就告訴了大嫂她的想法，她除了每的任務外，她自己存下的柴要單獨存放，最後也單獨賣錢。大嫂問明她這樣做的原因後，又問她需要多少錢還給阿東。她大概兩百元吧。

    大嫂聽到她的數目遲疑了片刻，：“兩百元要按你這個辦法湊夠的話，得需要大半年的時間，你要起早貪黑多幹活哪能受得了，我去給你拿錢，你還給阿東去吧。”大嫂完就要進屋給阿五拿錢，卻被阿五一把拉住。阿五執意要自己攢錢還上，大搜又勸了半，執拗不過她，隻能同意了。

    阿五每不再等大嫂來喊起床，還沒亮就早早地起來，摸黑出門砍柴。清晨的叢林，樹叢和樹梢上不時傳來各種動物鬧出的響動，她心難免有些害怕，不知道會不會突然冒出一個野豬或其他什大型的動物，這些她可是對付不了。不過她的擔心有些多餘，清晨的時候那些夜晚出沒的動物已經歸巢潛伏了，而那些白活動的動物基本還沒開始行動。

    她擔心的猛獸沒有出現，一個人卻闖入了她的視線。她發現每這早上山的不隻她一人，還有一個人也這早就開始砍柴了。開始時她沒有刻意去看那人是誰，有一上山時兩人無意碰到了一起，她才發現那個人原來是他們同村的春梅。她們兩人原本不怎太熟悉，從那開始兩人開始熟絡起來，並成了要好的朋友。

    春梅與阿五年紀差不多，大阿五兩歲。她之所以每那早上山幹活，是因為她有兩個弟弟都在上學，而父親是個酒鬼，基本不出門幹活，家的活隻能依靠自己與母親兩人。她也隻能像阿五一樣，每多擠一些時間來幹活，以便給家增加一點微薄的收入。兩人每都相伴砍柴，隻是有一春梅家要賣柴，才沒與阿五一起上山。等家的柴賣完後，她匆匆跑到山上找到阿五，阿五見她跑得氣喘籲籲的。

    “幹嘛跑那急啊，又不著急這一會兒的功夫。”春梅還沒到跟前，阿五就聽到她粗重的喘息聲。

    “我、我不是、不是急著來砍柴……”春梅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感覺實在一口氣不完想要的話，就停了一下。“我是來告訴你、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你先喘口氣再吧，有什好消息也不至於跑得這急啊。”阿五放下手的柴刀，拍了拍春梅的後背，把自己的水瓶遞給她，讓她喝口水再。

    春梅接過阿五遞過來的水，咕咚咕咚地猛喝了幾口，片刻後才喘勻了氣息，接著跟阿五:“你知道咱們平常賣的柴，都被送到哪去了嗎？”春梅這時不隻氣息恢複了平靜，情緒似乎也緩和下來，又故意賣起了關子。

    “這我哪知道啊？你就接著吧。”阿五一臉茫然。

    “咱們鎮上的西邊有個磚廠你知道吧？”春梅繼續賣著關子，看阿五點頭後，又繼續：“那些柴全賣到磚廠，燒磚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