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電話

    七月的一清晨，s市動物園迎來了一位凶猛而又高貴的客人—— 一條15米長的鯊魚。昨，兩名漁民在海灘上捕到了這條由於落潮擱淺的鯊魚，他們不願意將這隻可愛的動物殺死，於是把它送給海濱動物園，以便讓更多的人來欣賞它的雄姿。

    然而，事情並沒有像兩個漁民想象的那樣美好，這個可愛的家夥好像並不願意在這安家落戶，它拒絕進食，表現出一副瀕死的樣子。動物園的工作人員以為鯊魚剛剛脫離海洋，野性未泯，等過一段時間習慣了這的環境就好了。沒想到，下午，鯊魚突然發狂，樣子非常痛苦，工作人員把它打撈出來放在地板上，隻見它瘋狂地翻滾，且口中吐出了大量的汙物。盡管鯊魚吐出了大量的汙物，可飼養員何一點也不嫌髒，她要看看這個可愛的家夥到底吃了些什。

    何正拿著杆子撥著髒物，突然，她那張粉紅漂亮的臉頰變得蒼白驚恐起來，她一下子扔掉手中的杆子，跑到正在給鯊魚聽診的專家們麵前，指著那堆汙物驚惶失措得不出話來。專家們來到了這堆汙物前，大驚失色，他們怎也沒有想到，鯊魚竟然吐出了一條完好的人手臂！

    經過衝洗後，他們發現，這隻手臂皮膚光滑白皙，五指修長，中指上戴著一枚鑽石戒指，腕部緊緊地纏繞著一條繩子。專家們認為，正常情況下，食物應該在6時內就可以完全被消化。他們一致認為，鯊魚在被捕時受過重傷，導致消化係統失去了平衡。可以推斷，鯊魚在被捕時剛剛吞下這隻手臂。這是什人的手臂呢？他們不敢妄加評論，請示領導報了案。

    手臂五指修長，皮膚細膩，看樣子是個年輕女人的手臂。難道，是有人在海中落水慘遭不測？

    手臂的皮膚已經變軟。法醫檢驗處的同誌設法使這些變軟的皮膚複原，最後一致認為：手臂是一位二十至二十五歲之間年輕女性的，上臂刺有一對漂亮的金鳳！死者皮膚細膩，指甲微長，手掌沒有薄繭，不是重體力勞動者。鯊魚吐的汙物中，除了一些動物的殘骸外，沒有任何別的人體組織。另外，這隻手臂不是鯊魚咬下來的，而是在被害人死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後被人用鋒利的尖刀從被害人的關節處割下來的。法醫們一致認為，手臂的主人已經死亡。

    市委、市政府對此案十分關注，著令市公安局成立由林深任組長的專案組，一定要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雖然手臂的主人已死亡，但查找主人的真實身份卻變得撲朔迷離。刑警大隊首先將這條鯊魚吐出的人手臂的特征通過電視等新聞媒體向全社會發布。一連三過去了，值班室硬是沒接到一個熱線電話。

    這早上，正在林深一籌莫展的時候，值班室的熱線電話響了。值班員葛茹快速抓起話筒：“喂，您好！刑警隊，請問，您是哪位？能告訴我您的真實姓名嗎？”

    “我是誰並不重要，關鍵是我提供的線索對你們偵破有沒有參考價值。”話筒傳來一個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這隻帶有金鳳的手臂會不會是市電視台新聞播報主持人芊雨的？如果你們感興趣，不妨去她家看看。”

    那人完把電話掛了，經確定，那人是在市中山路南段的一個公用電話亭打的電話。

    偵查員們火速趕到市中山路那個電話亭，店主剛才打電話的人很多，他搞不清楚誰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人。林深想，舉報人如此心翼翼，看來，他一定是和芊雨有著親密接觸的人，或許，他就是芊雨被害一案的知情者，可這個人究竟是誰呢？怪不得這些日子電視上不見芊雨的影子了，難道，她真的出事了？接下來，他們到電視台和芊雨家中證實一下情況。

    林深明來意，電視台王台長芊雨有半個月沒上班了。

    林深問為什前兩通過電視台播報鯊魚人手臂案情時，台竟然無動於衷？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知道芊雨的手臂上有金鳳嗎？王台長，台應該沒有人知道芊雨手臂上到底有沒有金鳳。如果有人知情的話，在啟事稿沒有播出之前，就應該有人舉報了。王台長，半月前的一，她來辦公室向他請假。因為前些日子她搞了個專題，挺累，他當時就答應了。

    林深又問王台長，芊雨有沒有男朋友。王台長他不知情，他將跟芊雨關係最好的策劃部主任楊雪叫來了解情況。當林深將接到匿名電話的事敘述了一遍，楊雪哭了。讓林深失落的是，她也不能肯定芊雨手臂上有梅花型的金鳳。林深讓楊雪敘一下她最後和芊雨見麵的情形。

    楊雪，前些日子芊雨跟台長請假要休息幾，七月十三號那，楊雪去她家看她，她悶得慌，還不如上班開心，楊雪就約她去散步，她們剛出來不遠，她的手機就響了。這時，迎麵開過來一輛奔馳，從車上下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左臉上好像有個刀疤，梳著個馬尾，穿黑色西裝戴墨鏡，這名男子把芊雨接走了。從那兒以後，楊雪再也沒見過她。楊雪記得那輛車是黑色的奔馳，至於車牌號碼嘛，楊雪記不清了。

    林深找到了芊雨的父母。兩位老人誰也沒聽到沒看到媒體上有關尋找鯊魚人手臂的啟事，當林深明來意時，兩位老人驚呆在那。原來，芊雨的手臂上真有一對金鳳。遺憾的是，由於悲傷過度，兩位老人並沒有為案情提供一絲有價值的線索，唯一的發現就是，林深在芊雨的房間發現了一本她的筆記本。奇怪的是，筆記本什也沒記，隻是反複寫著：海濱別墅二號。另外，在日記的背麵寫著56877909一串類似電話號碼的數字。

    海濱別墅二號？56878909？這一定是芊雨有著深刻記憶的地方。現在，唯一有價值的線索就是芊雨在筆記本中反複提到的海濱別墅二號和那個類似電話號碼的數字；或許，能在這尋找到案情的突破口。

    海濱別墅是s市去年新建的私人別墅區。

    在老門衛的帶領下，林深他們來到了海濱別墅二號的大鐵門前。門衛，別墅的主人是一位名叫芊雨的漂亮姑娘。林深從公文包掏出芊雨的照片，問：“老人家，您的芊雨是不是這位姑娘？”

    老人接過照片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沒錯，就是她。她已經有好長時間沒來了。”

    芊雨隻是電視台的一個節目主持人，她哪來這多錢買如此高檔的別墅？林深問老門衛最後一次看見芊雨是什時間，老門衛不假思索地：“七月十五日那晚上夜十二點，我正在迷迷糊糊地睡覺，忽聽汽車喇叭聲，一輛轎車在門口停下了。芊雨從車上走下來，我將門口的鐵門打開，芊雨還給了我五十元錢買酒喝。黑，車沒開燈，我沒看清車的人。”

    老門衛，芊雨來時候都是深夜，第二沒亮就走了。她不大和什人來往，每次來，都是一個二十七八歲，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車接車送。

    告別老門衛，偵查員們進入了別墅。地板和家具上落下了一層薄塵，看樣子有段時間沒人來過了。一樓主要是餐廳和廚房，偵查員們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這時，在一樓客廳的沙發罩上，林深發現有幾顆豆粒大、形狀不規則的暗紅色的汙點。憑經驗斷定，這不是什汙垢，而是灑在沙發上的血跡！在二樓，偵查員們在臥室內地毯的連接處又發現了兩根卷曲的毛發。

    床上的被子沒有疊。林深掀開被子發現幾個汙點，在雪白的褥子上特顯眼。除此之外，再沒發現什可疑之處。林深顧不上休息，拿著這些在別墅內搜尋的東西進行檢驗。

    二十分鍾後，檢驗結果出來了。經過化驗，沙發罩上的幾顆豆粒大形狀不規則的暗紅色的汙點是血跡，經過dna和血型檢測認為，血型為ab型，和鯊魚口中吐出的那條人手臂係同一個人的。被褥上的汙點係女性分泌物和男性的精液，化驗結果表明，分泌物的血型和沙發罩上的血跡也是同一個人的。毛發和精液表明男性的遺傳基因是a型，是同一個男人的。

    從法醫檢驗中心回來的路上，偵查員葉牧：“這不是一起普通的殺人案。能不能這樣推理，凶手事先有預謀地將被害人誆弄至別墅內，做完愛後殘忍地將被害人殺害後肢解成若幹塊，然後將屍塊放在箱子內。因為屍塊太多，箱子裝不下，其中就包括這隻帶有金鳳的人手臂，被繩子綁在箱子外麵，然後遠遠地扔進海。後來因為手臂沒有綁緊，這隻手臂才落入了鯊魚的口，恰巧這條鯊魚的胃不舒服，這條人手臂就落入了咱們的手。”

    林深認為，芊雨被害現場就在別墅內，楊雪和老門衛最後一次看見芊雨的時間都是七月十五日，是在鯊魚被捕的前十。也就是，芊雨被人接走的當晚上，就遇害了。現在，當務之急，主要是尋找那位身材高大、左臉上有個傷疤梳著個馬尾巴戴墨鏡的男子。找到了他，案子就找到突破口了。

    他們決定第二兵分兩路，一路由林深帶領去電視台找楊雪，再調查一下芊雨平時的人際關係；另一路由葉牧帶領去芊雨的家。凡是與她有聯係的人，逐一排查，決不能使凶手漏網。

    第二清晨，林深帶領偵查員葉來到楊雪的辦公室。

    楊雪芊雨平時接觸的大都是一些采訪對象，和她保持密切關係的人好像沒有。男朋友倒是有一個，他就是市報記者劉彬，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芊雨從來沒向她提起過他們分手的真正原因，隻對不起劉彬。

    劉彬曾采訪過林深，林深對他並不陌生，沒想到劉彬就是芊雨的前男友。楊雪得沒錯，去年，林深就聽劉彬的同行們，劉彬已南下深圳了。

    林深不解，一對情投意合的戀人，怎分手就分手了呢？這時，葉牧打電話，芊雨的父母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他們芊雨和劉彬分手後，鼎信地產公司副總經理鄭世偉經常開車到樓下接她，也就是楊雪所描繪的那個身材高大左臉上有刀疤的男子。

    鼎信地產公司？難道，芊雨一案跟鼎信地產公司有聯係？前些，省反貪局接到群眾舉報，正在調查市城建經委主任於一捷貪汙受賄案，舉報人不止一次提到鼎信公司的法人代表袁總。芊雨被殺一案會不會跟於一捷的貪汙受賄有關呢？

    林深決定馬上趕到鼎信地產公司。這時，手機響了。有人舉報，在三環路立交橋下的煤場，有一個人被槍殺在了那。林深心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轉道趕往三環路立交橋。

    十五分鍾後，林深和葉牧趕到了案發現場。舉報人是位老人，他他早上來這遛彎，發現一具死屍，就打電話報了案。

    死者身材高大，左臉上有刀疤，梳著馬尾巴。林深一看，被害人竟然是鼎信地產公司副總經理鄭世偉！林深和他有過一麵之交。不過，那時的鄭世偉沒有梳馬尾，而是剪著板寸。

    “看來，嫌疑人提前殺人滅口了。”葉牧，“這案子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林深：“凶手在被害者的前胸連打幾槍，離屍體不遠處有一攤血跡和幾道車輪印，明這是凶殺的第一現場。死亡時間應在今淩晨兩點鍾左右，當時，正好是橋上汽車的喧鬧聲掩蓋了橋下的槍聲。另外，死者的指甲內有一根頭發，看來，死者被害前曾跟凶手搏鬥過。”

    在灌製車輪的石膏模型時，葉發現了兩塊白色的油漆片，其中一塊僅比大頭針的針頭大一點，另一塊稍大，像心形。葉心翼翼地將它們夾進塑料袋中。林深：“很顯然，這是從車上掉下來的，可能是被加速的輪胎彈起來的卵石擊落的。”

    偵查員們又在現場四周勘察了一會兒，沒有發現凶手留下來的作案痕跡，林深決定讓葉牧將鄭世偉的屍體運去法醫處檢驗，自己和葉再趕往鼎信地產公司。

    林深趕到鼎信。袁總五十七八歲，渾身上下透著精明和幹練。他熱情地招呼林深坐下，吩咐秘書倒上茶來。

    林深明來意，袁總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愕，手上的茶杯掉在地板上摔了個粉碎，“林隊，您什？鄭世偉被殺了？”

    “我們想了解一下有關鄭世偉的情況，請袁總多多協助呀！”林深眯縫著眼睛。

    袁總的回答出人意料，他鄭世偉在半年前就已經辭職了。辭職後，壓根兒就再沒聯係過他。他原以為他是另謀高就了呢，沒想到竟然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您認識芊雨嗎？”

    “您是那位電視台漂亮的節目主持人？”袁總咧嘴笑道，“有誰不認識大名鼎鼎的濱城一枝花？不過，她的運氣似乎不是很好，聽她也被人謀害了，你們公安機關不正在全力以赴偵破此案嗎？”

    這時，女秘書走上前來：“袁總，您下午不是要出席政協會議嗎？現在已經是午後一點了，您看……”

    袁總笑道：“林隊，我還有個會。這樣吧，如果你們有什地方需要我幫忙，請隨時找我。”

    林深起身和袁總握手告辭。從他那兒得知，鄭世偉家住在中山區花園區六幢三單元0室，他隻有一個母親。這時，走廊內有一個清潔工彎著腰在打掃衛生，一見林深他們出來，趕忙轉身匆匆離去。林深總覺得這個清潔工有似曾相識之感，可究竟在哪見過，卻一時也想不起來。

    半路上，林深：“葉，談談你對袁總的印象。”

    葉：“這個人，我看就是一隻老奸巨猾的狐狸。為什一提起這個案子，這家夥談得頭頭是道？沒準，這家夥和這兩起案子有關。為什連著發生兩起謀殺案？芊雨被鄭世偉接走，那芊雨和鄭世偉又是什樣的關係呢？會不會是有人指使鄭世偉殺了芊雨？或者是鄭世偉是芊雨被害的關鍵證人，然後來個殺人滅口呢？”

    林深點了點頭，他想，當務之急，就是尋找到殺害鄭世偉的凶手，這兩起案子有沒有什聯係就真相大白了。那個打舉報電話的神秘人會是誰呢？

    林深趕回了公安局，葉牧也從法醫檢驗中心趕回來了。

    經市法醫檢驗中心的檢測，死者被害前曾和凶手搏鬥過，從死者體內的子彈頭來看，凶手使用的是口徑為0的五四式手槍，死者的指甲內有一根頭發，經檢驗不是死者本人的，很可能是凶手留下來的，血型為ab型。從死者的血液凝固程度來看，死亡時間應在淩晨兩點到四點之間。死者胃內有大量的酒精和尚未消化的巧克力。看來，死者被害前喝過不少酒。從灌製的輪胎痕跡來分析，是沃爾沃車留下的。他已經給市車管局打過電話了，車管局的範局長，s市這個牌子的車共有二十三輛，其中白色的有八輛。

    這時，葛茹報告，有人打電話舉報前兩淩晨兩點鍾左右，一輛白色的沃爾沃停在橋下的煤場附近。這足以明凶手是開著沃爾沃殺害鄭世偉的。林深吩咐葉牧對這八輛車的車主挨個兒排查，他去一趟鄭世偉的家，看看有什可疑之處。回來後去海濱別墅二號找到那位老門衛，請他驗證一下七月十五號晚上接芊雨進別墅的是不是鄭世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