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修劍素箋兩色說 雪墨縱橫蒼祁魅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光曙時竹 本章:第章 修劍素箋兩色說 雪墨縱橫蒼祁魅

    柚糖素雪色澤的空間,在無形力量的壓迫下,聚起了疊褶,隨之緩慢崩潰……

    時空斷裂,氤氳晶髓幽霧與暗沉紫黑油漬交織的踏足之所,一道略顯狼狽的蘸蒼飛影顛簸掠出,踩踐在砂土之上的湛綢戰靴,光潔表麵上飛騰著冰髓玉骨的赤眸霜甲三趾螭,踉蹌後退踢散起散濺四揚的戰塵。

    半橫腰際的細長纖薄雪柚色窄劍,在蒼涼易冷的慘白空氣高速移動,飛快旋轉地揮舞了幾環霜銀劍花之後,狠狠地插斥進地心的胸膛,蒼祁魅倚靠著輕簷柚雪格調的窄劍,憑借了凝聚淩霜的劍鍔,而用力支撐著自己無比疲倦的身體。

    白皙精致的口鼻,疾促地呼出蒼祁魅汙濁的淡藍色調喘息,這個外表容顏看起來略大於自己實際年齡的,似乎不過雙十年華的靈魅少年,他用力直起腰板,將十指合握的,其名為“素顏”的柚雪格調窄劍,從深陷大地的劍痕中緩慢拔出,蒼銀湛藍的兩色發絲隨風蕩漾,額前細致的淩厲發絲呈現刀劍形狀,用層疊手法斜梳向左,揭露出那雙釋幻空海的淨琉璃色澤瞳孔。

    “盤踞在這的神魔,實在是太多了,簡直是衝破了道所設下的規則禁限。”

    淺淡幽銀如銳利刀意的細長眉梢,在蒼祁魅那張淺白慘淡得沒有一縷細微血絲的麵孔上顰皺,自時空斷裂之處湧現出來的汙濁神魔,宛若密不透風的邪魅山牆瞬間立起,將蒼祁魅完美地囚困禁錮在這深邃領域之內。

    “神魔?它們,到底是貪得無厭的神魔,還是隻依靠自己本性來進行殺戮的凶物!”

    湛銀混雜蒼藍的氤氳靈霧,在詭異得仿佛墮神魔的汙濁凶物之間,如一縷盛世而開的並蒂霜蓮花,在染著了幾抹猩紅血絲的空氣,搖曳蕩漾著並逐步屏退了四周殺戮顏色。

    “你是誰……不,你到底是什樣的東西。”

    之前由十指合握的素顏劍,被蒼祁魅交付至右手掌心,那尊雪柚窄劍隨著這靈魅少年的戰前熱身,已然是在那之間於蒼祁魅的單手揮舞中,轉變了上千種足以擊潰世間所有兵甲的術式。

    “神吧,吾或許就是,汝所暗自揣測並為之憧憬的神明。”

    隱藏在寬大暗黑的蒼龍陰影下的身形,古奧莫測如以龍鱗為甲的墮神魔,他的左瞳宛若一縷不斷流逝燃燒的湛金火束,在這片被墨紫風沙擾亂的穹之下,釋放足以凍結世間一切的極致徹寒溫度。

    “神?那我,就去做神的庸人好了!”

    狹長輕薄的雪柚窄劍,指向穹蒼龍所投下的偌大黑影,囚禁蒼祁魅的所有汙濁凶物,都在他揮劍旋舞的一瞬,化作漫砂粒轟然爆裂!

    這一劍,如極寒海淵中化龍歸來的赤眸霜甲三趾螭,布滿冰劍晶棱的霜雪戰甲,在龍修長的身軀上衍生雙翼,宛若遮蔽道宿命的璀璨寒刃,揮動那斬斷山與海的毀滅一擊。

    神之戰,開啟!

    羽燭

    帝次子銜燭之庭院

    撚子淺白,將要落在縱橫十九道的檀木棋盤,禦朝籙那細長淡薄的精金眉梢帶笑,顯然這一局是他將贏得了。

    卻不料,一隻浮繪著稀疏幾枝銀櫻落的湛藍紫廣袖襲來,坐於對麵與禦朝籙對弈的唐沐酥,她居然沒有一丁點的棋德,自己發起了大姐脾氣,強行地伸出她蒙罩著暗色廣袖的左手,就要拍飛禦朝籙拋出的那撚將落白子。

    “怎了,沐酥,我都讓了你十一子,再下到此時的死局,你為什還不認輸。”

    修長食中二指間的白子上拋浮空,它在禦朝籙的詭異掌控下,如晶瑩胖糯的雪色飛蟲,跳躍翻滾於唐沐酥的眉眼前。

    “哎哎,朝籙……朝籙,你可千萬別落下這一子,我快要輸了嘛。”

    向前拚命地仰著精致臉龐,滿心焦急於勝負的唐沐酥,幾乎恨不得用自己的麵孔去接下那一抹白子,她胡亂揮舞著如藍紫蝴翅般飛揚的兩隻衣袖,纖細白皙如若素釉雪瓷的十指,各自搶先著去接觸那一枚淺白棋子,不讓它依照了禦朝籙的念頭而落下。

    “那個……師娘,您能不能注意點……”

    在一旁的烏木地板上烹茶沏茗,盡心侍奉對弈兩人的帝銜燭,實在是好不尷尬地提醒道。

    “呸,叫釀屠先生……”

    唐沐酥反手疾快一抓,感受到掌心棋子觸感的她,瞬間開心地發出一聲驚叫:“我是你師娘這句蠢話,可是你師父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沒想到啊……沒想到,剛剛還在帝皇麵前劍拔弩張的兩人,一個聖位神祇,一個帝長子師,居然會在帝次子的庭院,如孩子一般幼稚地鬥棋鬥氣。

    當然……最可怕也是最可恨的是,他們居然讓身為帝皇次子的銜燭,如廝般在一旁烹茶侍奉。若是此項行為,被執掌古函龍蒼行律的官吏知曉,這兩個位高權重的少年人,可能要經曆夠了十大酷刑,之後才可以命歸仙山吧。

    “好了,好了,銜燭啊,之前的那些玩笑話不必當真,人家釀屠先生都不在意,你替為師著急也是無用。”

    抬眼看到對麵的唐沐酥抓握到那淺白棋子,隨意擺手扇走了身前混亂氣流的禦朝籙,他狹長輪廓的光曙淩霜瞳眸,盡數是些寵溺與包容的情緒:“倒是你,沐酥,我們也該談一談正事了……比如,你是何時降臨到此世人間的?”

    一縷炙烈滾燙的金黃陽光射下,灼焦了庭院那堆枝葉錦簇的花團,細碎散落的瓣片落入表麵沒有遮攔的白瓷茶碗水麵,唐沐酥安靜地端坐在棋盤對麵,她手指間那一枚原本屬於禦朝籙的淺白棋子,在輕輕地敲擊著紋理平整光滑的檀木桌麵。

    “我大概比你早來了一月光景,加上從羽隱那打聽來的消息,半年之前有個很像祁魅的劍俠,在極北之域的雪荒,殺了無數神魔。”

    挑出雪白纖細的右手食指,將素釉瓷碗茶水表麵的那瓣碎花蘸起彈飛,唐沐酥毫不介意地淺淡飲啜了一口琥珀茗液,但是她的心卻湧動起些許忐忑情緒。

    “對比我之前所知道的那些詳細情況,大體可以推算出,祁魅在與神魔鏖戰之後,明明是被設下滅絕形神之陣,卻隻是受了些輕傷,而我當時降臨此世人間,是從雲巔山崖墜落飛下,卻是毫發無損,衣裳亦然不染塵埃,至於你更不用了,地封禪一戰,可真是證明了你,確實為太古不朽,亦不可被侵犯分毫的光曙聖神。”

    隻是,當唐沐酥看到了,對麵那披著銘金雪衣的禦朝籙,依舊是眉角間輕然帶笑的逍遙姿態,這個被自己臆想出的噩魘所驚嚇的柔美少女,便不由得有了點讓她自己心安的底氣。

    “降臨此世的時間,決定了我們的力量強弱與所受限製。”

    “祁魅早於你我,所以他雖然為合縱連橫之才,又習得了我的部分劍術,卻仍是神魔禁忌之戰中落敗受傷,可見象征著這世間最強力量的某些事物,還是可以傷害到他的。”

    “沐酥,你降臨時刻早於我,但是卻晚於祁魅,所以可不受此世事物的傷害,但是……卻可能受到時空的侵蝕。”

    “至於我,可能是我們中力量最為完整的了吧。不被時光鋒刃留下侵蝕刻痕,不會拘泥於空間的限製,總之的確是仿佛印證了聖者之位的光曙神祇那般,強得無視這世間的一切,因那恰似與生俱來的聖神威嚴,不會被任何存在,所違逆與背叛。”

    伸手拿過一折依靠在自己腳畔的紫瓷油紙傘,禦朝籙倒持烏木製的桐油紙傘尖,將這精致細膩的淺紫底色釉瓷桐油紙傘,它那燭燼混精金光粒的細長華美把柄,交付給與他僅有著一桌之隔的唐沐酥。

    眨了眨那對淺淡晶紫美眸,唐沐酥有些不明所以地伸出雙手,接過了那折由禦朝籙所贈予的暗色釉瓷油紙傘。

    隻是,當她用纖細手指觸及到,那仿佛象征著不朽聖神權能的細長華美傘柄之時,唐沐酥便知曉了禦朝籙交付給她的,到底是什樣的東西。

    “朝籙,你把它交給我之後,倘若到了必須要動用它的時候,你該怎辦?”

    “沐酥,我給你這件東西,是為了讓你有製衡我的力量。這世間萬物,契合道之理,存在著相生相克的關係,再強大的禁忌神魔,祂自身也有著可以被弱者擊潰的弱點。問世間,誰能逍遙自在?可歎,可笑,縱使超脫如聖位神祇,也逃脫不了自己命中注定的厭勝者。而我給你的這件東西,沾染了我身上的那股,仿佛聖神般不能被諸眾道所毀滅的氣息,也就是,它持有著足以殺死我的絕對力量。如果有一,我因為違逆了道,而注定要墮入永之死,那我希望自己的厭勝者,是你——唐沐酥。”

    雪白剔透中投射過光曙輪廓的細致眼睫下,透露出禦朝籙那輝煌灼眼,如九輪日規曜靈重疊的璀璨瞳孔,這個滿身銘金華美修服光滑細膩的素顏少年,看了棋盤對麵的唐沐酥最後一眼,隨即輕緩抬起他自己宛若雪瓷般淺白的右手,做出了符合古函龍蒼之朝禮節的送客姿態。

    斜手肩扛著被贈予的暗色紫釉油紙傘,唐沐酥毫不客套地轉身離開了那局未完卻必敗之棋,她細膩白皙的纖細手指,輕輕摩挲著露出油紙傘角的細長把柄,藏在銀櫻落紋章廣袖的素腕稍一用力,竟然從那不過一指粗細的竹柄,抽出了那尊以燭燼龍角為鍔格的創世曙劍的寸許光刃,在靠近那細長華美的摻雜精金碎粒把柄邊緣,兩個古奧玄澀的太古篆字——元初,在被唐沐酥拔出劍刃又送入油紙傘內的瞬間,如漫長幻夜一閃而逝的炎影隕般璀璨灼目!

    “那你以後多保重,朝籙。願你我下次相見,仍還能如此這般,宸繪簷影,玲瓏鋪棋盤。”

    幽幽的一聲歎息,在曲折蜿蜒的細長古木行廊,纏繞上勾結架立的暗椽,唐沐酥留下這最後一段話語,隨之在璀璨灼眼光線也照射不到的陰沉黑影中,漸行漸遠,隱去了華美銀飾的淺紫湛藍服裳。

    古函龍蒼之朝

    帝都羽燭以南數千萬之外——炙荒

    濃鬱腥烈的沉樸中藥味道,滲入了透露梨花木窗欞而射來的精致陽光的骨髓深處,幽深難邃得宛若蒼老變色成淺淡栗褐格調的琥珀液體,在一根一根細膩纖長如鍍金綢線的透明光絲麵,緩慢墮怠地爬行又或者是流淌著。

    “這是……”

    呼出的一口淡白輕薄氣息,看到它純粹得沒有任何的雜質,躺在柔軟舒適床榻上的蒼祁魅,就這簡單地知道了,之前在與那無數古老如嗜血神魔鏖戰中受傷的自己,現在似乎已經毫無大礙。

    絳金顏料中描繪著圓盈環狀藏青斑紋的穹頂,透露出一股無法言的繁華與奢侈,仿佛火晶麒麟岩甲表麵上淡金琥珀色銘符般的刻痕,其實是烙印在居室上頂的一個個宛若孔雀翎眼狀的繁瑣篆字,它們無一例外,寫的都是“魁”這個字!

    “你啊,終於是醒了。”

    半空垂落下來的火紅褐色紗幕那邊,宛如花間底下清澈鶯啼般圓潤嬌脆,卻又透露出曆經風雪滄桑後的磁性沙啞,纖細柔美的手指安放在膝蓋表麵,穿著著寬大水袖服裳端正跪坐的緋色唯美女子身影,就這樣隱藏在被長帷絲線所遮擋的綽約旖旎之中。

    “嗯?我的……”

    略有困惑地輕微顰動著細長鋒利的湛銀眉梢,蒼祁魅緩慢勾了勾他平放在床榻邊緣的白皙手指,生澀無力的感受與觸覺在告訴著他,那柄與自己相依為靠的雪柚色調窄身修劍——素顏,好像已經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了。

    “是在找你的佩劍嗎?銘篆「素顏」,這確實是個好名字呢。如此不盈一握的修長纖細劍柄,如果不是我曾經親眼看到過,這把劍被你緊緊地插抱在自己的懷,恐怕還真的會以為是某個女孩子用來把玩的東西。”

    風撩起了輕薄透明的灼眼火褐紗幕,一截修長窄身的雪柚格調劍刃,它紋烙著滿身素白勝寒的古澀冰螭形狀符銘,自兩抹細致光滑的蠶絲長帷間所裂開的縫隙,被那原本按膝端正跪坐的柔弱女子,抬起一隻纖細素白的柔荑,掠過絲滑光亮的紗綢帷幔邊緣,將素顏劍輕輕放到了蒼祁魅的手邊。

    額前那片縷如絲滑綢錦般疊重的蒼湛淺發,如清藍寒水浸泡的數絲霜線滲透了淺灰庚銀,蒼祁魅隻是沉默地用狹長眼角的餘光,細細打量著他那雪白骨節如青竹似分明的手指旁邊,安然靜臥的這一尊仿佛與他血脈相連,雪釉細瓷格調的窄身素顏劍,蒼祁魅那原本徹寒凍骨如萬載冰巔的蒼湛藍銀兩色虹膜,便悄無聲息地平添了幾分溫暖的笑意。

    不是為周圍存在的人而笑,也不是為自己能夠繼續存活下來而笑。蒼祁魅,他隻是簡簡單單地,為那柄素顏之劍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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