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荏也不知道自己為啥就忽然倒在了河。

    可能他覺得那樣走著很難受，順著水勢歪倒在河水，會更舒服一些吧。

    或者他的身體，已經再也沒有力氣控製自己的身體了。

    很多年以後他回憶著那一刻時，還是確定不了到底是什原因。

    他的眼睛在水一直睜著，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河水很清亮，就像陽光打在移動著的玻璃上，或明或暗地波動著，他覺得很漂亮。

    然後，他喝了一口水；

    接著，又喝了一口……

    額，河水很好喝。不腥也不鹹，還有微微的甘甜呢，這是第一次、也是第一口河水呢。

    不對，好幾口了……

    他的腳觸到了河底，他想站起來。於是他就十分努力地想站起來。

    鐵子他們已經嚇傻了。一個個都僵硬地杵在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

    這條河真的這“饞”嗎？傳聞已久的事情難道真的就在自己的身邊眼皮底下發生了？

    他們似乎已經忘了，他們都將是非洲未來的酋長，都需要有扶危救困的義務。然而他們沒有一個動的，可能真的都嚇傻了。

    就在劍芢歪倒在河水的這一瞬間，恐懼，仿佛已經打碎了他們記事以來的所有幻想。

    劍荏已經消失了好一會兒了。

    忽然，水麵上冒出了一個頭頂，也就是那一閃，就又不見了。

    水麵又如往常一樣的嘩嘩流淌著，波瀾不驚。

    劍荏站起來的那，才知道他那件破短褂，在水該有多麻煩。他站起來的瞬間，感覺他的短褂上好像凝聚著千鈞之力，又把他狠狠地拉回了水。

    這一次站立，幾乎耗盡了劍荏所有的力氣。

    他又喝了一口水……我特沒想喝呀，已經喝飽……他剛一張嘴想話吐槽，就又灌進了一大口水……

    額，這回是真特喝飽了，不能再喝了……

    劍荏心默默地想著，歇一下，再攢點力氣，再站起來……

    於是，鐵子他們看見河麵上又冒出一次頭頂，然後就再次消失。

    ……

    去他媽，不就是喝幾口水嗎，爺我還不站起來了。劍荏已經力氣用盡，幾乎要放棄抵抗了。

    他很奇怪，除了不情願地多喝了幾口水以外，竟然還是沒有絲毫的不適。雙腳偶爾會滑動著觸及到河底河床上的卵石，讓他意識到，自己這是被水流衝著走呢。

    河水依舊清亮地在陽光下閃爍著，劍荏的眼睛一直是睜著。他根本沒有閉上眼睛的想法，覺得這個樣子還真的不錯。

    他想把短褂子脫掉，那樣就會省下很多力氣，不定就會站起來呢。他試了試，根本不可能。水流太急了，他那點力氣和水流的力量比起來，幾乎就像不存在一樣。

    直到此刻，他才終於想起一件事。

    難道我真的就這樣被淹死了嗎？

    老媽知道了一定會非常難過，老爹是否又會罵自己沒個卵用呢？

    他又想起六歲時看到的那個情景。

    那是記憶最早的一件事。

    他很喜歡看隔壁的姐姐。如果碰到她，他總會跟著她走上一段路，直到她進了別人家的屋子。

    他喜歡看她的臉。她那張臉，他越看越喜歡，就是看不夠。

    他喜歡看她的背影。不對，是喜歡看她的屁*股。

    那他仰麵朝躺在草地，看著草葉上兩個螞蚱跳來跳去，然後一個螞蚱就趴在了另外一個螞蚱的身上……

    他覺得這個畫麵很熟悉，又想不起來啥時候在哪見過。

    腦後忽然有聲音。

    那聲音向自己走來，然後又停了下來，然後就有灑水的聲音傳來。

    他悄悄翻轉身，匍匐著往前爬了兩下，抬起頭看了看。

    於是他就看見了隔壁那個姐姐，正背對著他，蹲在草叢灑水。

    他終於看到了他一直想看的一切。

    他的丁丁莫名其妙地忽然就長大了好幾倍，他不得不稍稍側一下身體，否則還是那樣趴著，丁丁就會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