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真的站起來了。覺得還真沒費什力氣。

    嗯，可能是肚子飽了，力氣自然就有了。

    河水剛剛漫過肚臍眼。原來河水已經變得很淺了。

    往前試著走了幾步。就見王明一路水花飛濺，劈刺啪嚓地跑了過來，伸手拉住劍荏的手，帶著他向著對岸走去。

    做老大，此時的王明還是有點樣子的。

    “明開始我教你浮水，隻要會幾下狗刨，在這條河就可以橫趟了。”

    全身烏黑發亮的酋長們也都飛快地跑了過來。

    稀嘩啦，就像一群黑亮的餃子在下鍋。

    劍荏回頭看了看，發現自己已經被衝走出至少五六丈遠了。

    “你還真挺厲害！你看看，如果再往下衝個三兩丈遠，就是大漩渦了。”

    跟著王明往下遊走了走，順著王明的手指，劍荏心一陣冰涼，俗話的後怕就是這樣的吧？

    所謂的大漩渦，是一片黑黝黝的水麵，根本看不到水底和任何東西。黑色的水麵上，不停地打著一個個很大的旋渦。

    大漩渦是一個分界點。

    劍荏他們過河處，是一段水深最淺處，也是水流最湍急的地方。

    從大漩渦開始的下遊，就是一片水麵平緩的河流，水深卻深不見底。

    無名河原來還有這樣的凶險之處。

    但任何凶險之事，在屁孩們的眼即使是恐懼，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兒。

    一陣陣嘻嘻哈哈的扯淡中，剛才的驚險似乎已經過去了好久，根本就不是個事了。

    一個生命的失而複得，他們覺得很正常，就像出了趟遠門，又回來了一樣。

    傳中的一笑而過，就是這個樣子吧？

    屁孩兒們的世界，永遠是陽光燦爛的樣子。

    ……

    陽光正好，已是午飯時間。

    屁孩們不需要回家，回家也沒有飯給他們吃。

    即使存有幹糧的家庭，那些幹糧也是給大人或者更的屁孩們留著的。屁孩們如果偷著吃了，那等著他們的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棍子夾肉的胖揍。

    沒有人找打。何況屁孩們有他們自己的餐廳與廚房。

    他們的午飯，他們的餐廳與廚房就在那片無邊無際的灌木叢。

    時值初夏，隻有兩種野果可以直接果腹。

    高麗果（也叫高粱果，草莓，飄兒。）和酸不漿（也叫酸不溜，酸漿，酸薑。）。

    需要點火加工的，也是兩種。鳥蛋和魚。

    如果到了秋季，能果腹的東西就會很多很多了。

    這，真是一個好地方。

    無論春夏秋冬，都不會有人被餓死。

    ……

    進入了灌木林。大家臨分開時，王明再一次提醒，如果發現自己走遠了，或者發現有大片的高粱果和酸不漿，就喊兩嗓子，屁孩們要保持聯絡。

    因為王明知道，他從未見過這片灌木叢的邊際。再往深處，就是大人們的神秘莫測，少有人跡的森林，危險恐怕比無名河還要多。

    屁孩們有三三倆倆的，有獨自前行的，在這片蒿草叢生，灌木林立的叢林，就開始了他們尋找午飯的正經事。

    高麗果一般生長在坡地或草甸。基本都是成片生長的。找得到一片，那午飯就管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