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倫微微地一笑，：“怎了，我聽著呢，你下去呀。”

    “我還把我的魚，給了一些給村西的黑娃子，你不生氣吧？”

    “你們一起合夥抓魚，你抓得多，給一點也是應該的，不然下次，你們就不能同伴了。”

    “我還給了兩隻給哇子阿公。”聞樂見聞倫沉默不語，輕輕地問：“二姐，你不高興了。”

    “沒有呀。”

    “我回來的時候，剛好路過哇子阿公家門口時，見哇子阿公去井挑水，所以就——”

    “哇子阿公是長輩，你做得很好。”

    “謝謝二姐的表揚。二姐！等下我要吃魚尾巴。”

    聞倫覺得奇怪，弟弟為什要吃魚尾巴，問：“你為什要吃魚尾巴？”

    聞倫不知道弟弟為什要吃魚尾馬，聞樂接著：“夥伴們都，吃魚尾巴的人，更機靈。”

    聞樂著，光著身子在井邊，做著魚尾巴鳧水樣相，嘴發出嘩嘩水聲。手舞足蹈的滑稽樣子，令聞倫忍俊不住抿嘴笑了。

    聞倫一邊聽著弟弟抓魚的趣事，一邊洗著這些仍舊是泥水髒濘的魚兒，心變得有些舒暢，米缸雖然沒有米了，但是有弟弟這些魚兒，同樣是個美餐兒。

    “別轉悠了，把身子上的水珠擦幹淨，去房間穿上衣服，別著涼了。”

    “二姐，要洗幹淨點呢。”

    “知道。對了，你洗完了澡沒有？”

    “我當然洗幹淨了。”聞樂著，站井邊尿尿，濺到聞倫身上來了，聞倫媼怒地：“你尿邊一點，濺到我身上來了。”

    聞樂故意尿著，嘴“嘿嘿”地笑。聞倫又：“不怕醜。”

    見聞倫做水要用水撲他的樣子，嚇得他笑著飛快地跑向房間去了，緊接著房間傳來他的聲音：“二姐！我的那條，那條隻有膝蓋上有補塊的長褲子在那兒?”

    “在——”聞倫應著，忽然記憶起還沒有收衣服，對屋子：“對了，在外麵竹叉上，忘了收進屋子來，自個兒去拿一下，竹頭上那一件就是。”

    聞倫來不及幫他拿送過來，聞樂自個兒光著屁股丫子跑去院子取那條褲子。聞倫將所有的魚兒洗幹淨後，按照弟弟的意思煮那條最大的泥魚，剛要殺著往鍋放時，她突然想著拿這條魚去集鎮賣，賣了錢不是可以買米，還可以買其他東西回來。她急忙將泥魚放回水盆子，抓了幾條的泥魚剖開洗淨後放入鍋，也足有一斤多重，剩下的那些泥魚和泥鰍黃鱔就用水盆子裝好，加滿活水養著，它們在水遊動著，還是那樣的鮮活，那條開始翻白肚的魚兒，在清水漂蕩下，不久也開始鮮活起來，令聞倫內心無比的高興。

    聞倫點燃了柴草，開始生火煮魚吃，望著灶堂的煙火，聞倫想著：“若是自己也跟弟弟一樣去抓魚，拿到集鎮去賣，準能多賺點錢。”

    聞倫越想越超然，心更加自我安慰地高興起來。聞樂由於整抓魚去了，沒有寫作業，穿好衣服褲子後，急急忙忙從屋子拿出作業本做起家庭作業。

    色暗了，屋子開始沒有光線。聞樂：“二姐，沒有光，做不了作業。”

    “哦。”聞倫應著。聞樂拿著火柴想點油燈，聞倫急切地：“別浪費火柴。”

    聞倫著從灶堂抽出一根燃燒的柴枝，來到桌子邊點燃桌子上的煤油燈，屋子隨著煤油燈的火焰上升漸漸變亮起來。

    “要認真寫字，別馬虎，否則要挨老師的批評，還要重寫，浪費本子紙。”

    “哦。二姐，有錢，幫我買個墨團磨墨寫字，我就會寫字更好一點。”

    “去年不是給你賣過一塊墨團。”

    “快用光了。”

    “你先省著點用，等姐有錢了，再給你買個好不好。”

    “哦，你要記得幫我買。”

    “記得，當然記得，你的事情，二姐當然記得。”

    聞樂開始在油燈下做作業，聞倫見鍋的水還沒有開，往灶堂塞了一把柴草後，進入屋子，一邊整理著被聞敘走前搞亂的東西，一會兒又出來間或地往灶堂加點幹柴，不久鐵鍋水開始沸騰，煮著鍋的水氣衝著鍋蓋顫抖地上揚，發出“蹦蹦”的響聲。

    鍋的魚兒在柴火的攻擊下，慢慢地轉色，黑的背鰭變得更黑，白的肚皮變得更白，清清的水，也開始被魚兒的血汁混甜，變成了香味兒，從鍋蓋的縫隙擠出來的氣霧帶著一絲一絲地香味，像蜘蛛在屋子織網，張羅在整個屋子麵。聞樂聞著香味兒再也做不下去作業了，香味醺得他的口水直流，他跑向灶邊：“二姐！先給我嚐嚐——好香!”

    “別急，快要熟悉了。待煮熟，不熟，吃了會腥口。”

    “二姐，不熟，怎會腥口？”

    “魚兒本來就有腥血味。煮熟了沒有腥味，變成了甜香味。”

    “哦，不熟的魚，是不是吃的時候，那腥味會留在嘴巴。”

    “是呀，你知道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