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倫想著用這些事情來安慰自己,心又寬慰了好多,走了幾步又回頭望一望校門口,變得有些忐忑不安,又著著實實想把手中的米送給妹妹聞敘,她能夠吃飽飯,才能安心念書,才能成為優秀的學生,那是全家最大的希望。“應該好好感謝那個中山裝伯伯,沒有他們買下自己的那條黃魚,就沒有手中的寬裕,同時要感謝弟弟,能夠抓到那大的魚,自己也沒有機會買得到錢。”
聞倫想到這個意外的收獲,心盡增添著無比的愜意,再不也懼怕自己難堪的衣著。
司馬遷在《史記》的食貨篇不是過人們沒有飯吃,沒有衣物,誰還有心事去知書達禮呢?聞倫想到不給聞敘米糧、錢,將會影響到她安心念書時,雖然這樣的安慰自己,鼓足勇氣,但是在一陣忐忑不安的心理爭鬥後,又讓她有些意誌薄弱起來。
聞倫正要離開中學門前,就在她回頭那那間,聞敘和幾個同學從校門口出來了。聞倫見人一時情急起來,跑著步上前來,叫:“阿敘!我幫你送點米來了。”
聞敘望著聞倫半響才回應過來,聞倫也忽然之間感覺到聞敘的同學們全都在盯著了自己,眼睛帶著異味,她頓時有些羞澀,扯了扯衣角遮住褲兜上的補釘,卻露出了肘胳上的窟窿。
“你——是,誰呀?”聞倫被聞敘這四個字當頭叩擊了一棒似的,變得耳鳴眼花,想不到妹妹竟然故意裝作不認自己。但是她即刻明白她為什要這樣做,見機轉臉堆笑地:“對不起!我——我看認錯人了。對不起喲!”
聞倫話一脫口,轉身就走,迅速朝一個巷道走來,隱隱約約聽得到後麵聞敘的同學們仍舊在指指點自己的話,聲音也似乎隨著她們的話膽子變得越來越大,幾乎震耳欲聾傳送過來。
“那女的,像個婦女差不多,就是有那老。”
“何止是,像你阿媽年紀,至少有四十好幾的婦女。”
“神經病!我阿媽四十多歲,才不那老呢。你們瞧瞧,又黑又瘦,醜得要命,像你阿婆差不多。”
“象你阿婆。”
“是你阿婆才對。”
“阿敘,你認識她呀。”
“我那認識呀,她不是叫了你嗎。”
“是呀,她怎知道叫你阿敘。”
“她不是了,叫錯人了,你們真是的,叫阿敘,叫阿敘就是我呀。”
“阿敘不是你,是誰呀。”
“嗤,叫我阿敘的人,我就是認識呀,叫阿敘的人多著呢。叫阿芳的也多呀,你怎不認是你阿媽呢。”
“著也是。”
“對了,你的人書,什時候還給我。”
“我忘記了,放在家了,要不,星期回家,帶回來還給你。”
“那你這個星期不是要去爬山了,怎給同學講故事。”
“對呀,那隻能下個星期回家拿給你。反正你看過了,讓我多看看好不好?”
“行。不過,不過你別讓給弄丟了,不然要你賠一本新的。”
聞敘趁機:“對了,不知道丟失了沒有,要是真丟失了,多少錢,我賠給你好嗎。”
“你丟了,當然要賠給我。
她們接著嘻嘻哈哈地鬧話了。
聞倫一路走著,眼淚幾乎要奪眶而來,跑出街巷,向麗河鎮方向奔走過來,心有許多委曲不出來的痛,手中的米似乎變得沉重,像一座山似的壓下來,令她的步子變得蹣跚。
“為什!為什呀?”聞倫心痛疼難受,卻不敢出來。她想咆哮幾聲於老爺,問問到底是為什,自己隻不過十六、七歲姑娘,在她們的眼睛就變成了阿婆,是那的醜陋與難堪,是那樣的無恥與可怕。
麗溝河的水似乎聽得懂她的心話,忽然之間咆哮起來,向你撲麵襲擊而來,急急地流竄一遍,將一切的汙濁衝洗。此時的聞倫真想跳進那個急流漩渦,將身體上的那些令人可惡的東西旋走,剩下美麗的一切顯擺出來,那她們就不會出那令人傷心的話語。
“我不是阿婆,我是聞倫。門內一個耳字的聞字,倫敘樂的倫。你們聽見了沒有。”聞倫衝著河壩上的那股衝下河壩下麵,濺起的那些水花吼叫,然而她的聲音再大,也會化沒得無影元蹤。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