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興建這片故土,有的,卻是從未料到的彷徨。
原以為會有多高漲的情緒,如今,也隻剩下迷茫。
高樓大廈間,茫茫人海中,迷茫的找不到空的方向。
前人有雲,古今之成大事者,大學問者,必經過三種之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涯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人消得人憔悴。眾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愈往後,境界愈高時,也愈是迷茫。你渴望有一個過來人為你指路,渴望有一盞燈,如鋒利的匕首般刺破黑暗束縛。
但是別人指的路終究是別人走的路,不是你自己的,即使路指的再明確,也始終是要靠自己走的。
因為別人也有屬於自己的路要走,大抵,是沒有人願意一路陪我到最後的。
所以我不願意他和我一樣孤獨,不願意他和我一樣彷徨,所以我才要勇敢的走在前麵,為他指路,陪伴他走到最後。
哪怕,不曾被知曉。
十年,胡思亂想過太多太多,卻是從未曾想過,有一,他會從我的記憶中抹去。
“!”
血,鮮紅的血液彌漫開來,額角濕濕的,雙頰辣辣的,鮮紅的血慢慢的,往下嘀嗒。就感覺有太多的東西,也隨著鮮血在嘀嗒,流逝。
淒涼血色,悄然,匯聚著。
一陣徹骨之痛襲來,四周是朦朦朧朧的白霧,是經久不散的長夜。有些什東西從眼前飄過,很亮很亮,那些應該就是記憶最光明,最神聖的東西了吧。
我用盡最後一絲氣力,想要抓住它們。奈何它們流逝的是那樣迅速,奈何我還是不夠強大,我也不知道,最後它們是藏進了哪個角落。
蒙了塵,墮了灰。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我抵死掙紮,沒有恐懼,沒有疲倦,也沒有疼痛,有的隻是習以為常。
“魚兒,不怕,我等你回來。”
輕輕的,那個聲音也如同這黑暗一般,在我的腦海回蕩,經久不散。
我想不起這聲音發自誰,又是為誰所歎。隻知道它是我這無邊無際黑暗中唯一的光明,至少此刻,我的光明隻有它。
我努力的想要擺脫黑暗的束縛,努力的想要走出這種習以為常的感覺,是的,這一切單單隻為了這唯一的光明。
那聲音存在太久,久到已然成為我活下去的動力,生命的支柱。因為我最需要的時候,最開始知道痛的時候,最後習以為常的時候,它一直都在。
混沌間,我覺得我忘記了好多,好多好重要的事情,然後這些事情,興許是被我的抵死掙紮所動容,這才遺留下了那聲音。
逆光使的聲音,也不過如此,我愛你,也不過如此。
“沫兒。”
當我掙脫最後一絲束縛,努力想抬起千斤大石般沉重的眼皮,但結果眼皮隻是微微顫動了一下時,我聽到了有人在叫我。
原來在無邊的黑暗中,比光明先到達,先找到我,陪著我的,是他。
用盡全力,抬起這“千斤大石”,我尋聲望去,看到一張幾乎比病人還要憔悴的帶著倦意的臉。
“謝謝。”
“沫,讓你和我一起走你偏要先走,就這等不及?好了,現在要找的人沒見你找到,倒是快把自己弄丟了。”
我躺在病床上,聞著淡淡的暖陽味兒,慢慢蓄養著精神氣兒。剛剛醒來,我也沒有什氣力繼續和他鬥嘴,就是勉強抬起唇角,對他輕輕的笑笑,表示回複。
也罷,看在你這照顧我的份上,今不生氣,給你點好臉色。
“別笑了,跟個苦瓜似的。比哭還醜。”
又是這樣,慢慢收回仍舊掛在臉上的笑,不再言語。果然,這種人就是不能給他好臉色!
“不過,你要是不醜,就不是你了。”
“去你的!”
我猛得蹦出一句話,估計是嚇到他了,廢話,我自己都嚇到了,怎感覺扯的臉上生疼。還因為這句話,弄得我咳了半,邊咳,邊斷斷續續的,“你就不能…咳咳…去…咳咳,咳咳…給我到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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