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之上,數萬將士灑汗練習,無任何怨語,顏初望向那一張張堅定的臉,心底喚出一抹豪氣之感。
“若有此軍,下之勢必然傾倒…”
“這可未必,我們有奪軍,蘭芷耀自然也有一批虎狼之師,隻是還未讓人知道而已。”憶起宮中傳來的消息,眉目忽而一皺,隨又散開。
“嗯,不過他倘若真有一批虎狼之師,我也定將踏與馬下…”
聞之壯言,錦璃未接其言,隻是默默的看著前方。
初兒,我隻怕若真到那時,一切都會離你所想…
世事無常,你是否真的會為我停留,不為清風而前走?
世間一切,隻有你是我無法掌控,算出的意外。
白錦璃,不曾想,某日你也會患得患失
三日且逝,一早營帳之中,五人便圍與一處。
指尖定於一處,顏初看向司沅和紀北,下令道,“傳令,午時三刻,你們二人帶三萬將士叫陣攻城,約過一個半時辰,加以示弱回撫順三十外的空地上。”
“是。”司沅、紀北接令而去。
“趙暄,你領一萬將士理科前往撫順三十外的空地上紮營生火做飯。”
“是。”趙暄領命出賬。
安排好後,顏初看向錦璃,道,“你隨我去選人排陣…”
“嗯。”輕輕點頭與之同出帳外。
走到校場,將奪軍齊聚一起一一挑選出合適的人出來。
約莫一炷香後,人便挑好。
一共挑了八百來人,八百人各有不同。
人挑好,自然正事也就開始了,顏初看著下方所戰的八百人,問道,“你們可知何為無回陣?”
如她所想,八百將士齊聲答道,“不知。”
“無回陣本應以亂石為壘,但若更能瓦解對方的勢力,那是可用無回陣的,如今你們一共八百人,八百人分為八組,其中必須要心靈相通。且讓人被困陣中,這便是有來無回。
見她完,白錦璃續道,“修、生、傷、杜、景、死、驚,此陣變化萬千,其中之重你們也略有所聞,另三日之後便會攻城,所以我們隻有三時“間,切後三日內日,戌時一過便到校場集合。”
“是。”
“散吧…”揮手示散,不過片刻,還未帶他反映過了來,便已散盡。
茫茫校場中隻剩顏初與白錦璃。
“笑什?”
“沒有,對了,三日你能將無回陣練好嗎?”
“這可是不相信你夫君?”
“胡鬧。”顏初笑叱道,卻不知此話她帶著些許嬌嗔。
“蘭芷耀到惠州了”本欲將消息攔下,課最後還是了出來。
“什?到惠州了?”難道他已經知道我未死嗎?可是…想到此,心底不由升起幾分慌亂。
捕捉到她眼底的慌亂,不禁泛出幾分苦澀,輕斂情緒重申出口,卻已無剛才的淡定自若。“蘭芷耀到惠州了”
聞之不對,顏初恍然回過,“錦璃,我不是…我…”她的無措衝散了他心底的胡思亂想,伸手將她抱入懷中,頭抵著她的發頂,帶著歎息無奈道,“無礙,我知”
顏初回抱住他腰,在他懷中悶悶低喃,“我怕他知道我未死…我怕他帶我回宮…”我怕憶起那段傷…
那個無辜的孩子,拿個懷著她滿懷希望的錦兒
錦兒,是她一直不敢去想的痛,是她不敢去拆的傷疤
“我不會讓他帶你回宮的,隻要你不願意,誰都不能將你帶走…”汝已是吾妻,怎可就此分離?隻要非你所願,那誰都不可以帶你走…
“我顏初何德何能有你如此相待…”
“是你便值得我如此相待…”
“錦璃,若有一日,我拋棄所有隱身江湖,你可願意相伴?”這個想法已在她心地盤旋了許久,她本不愛名利,不愛這血雨腥風,當日投身做女將為得不過是自己的委屈和殺子之仇罷了,如今已有真心人相伴,那份堅毅的城牆早已殘破不堪,不知何時能夠倒塌?
“若你某日厭了,我便帶你離開…”入朝為官本就是為她,在各國安插棋子也是為她,若她想歸隱江湖,他必然能放棄一切。
“嗯。”得到他的答案,顏初輕輕點頭,心中一石落下。
夜色降臨,戌時錦璃走出帳外,叫校場走去。
快速分隊,略知講解,三日下來,雖達心中所想,但也無積分偏差。
三日每日日一戰,火也燒得恰到好處。
巳時一刻,顏初輕率五萬將士前往撫順城叫陣攻城。
三日虛晃,果然如她所料。
約占三個時辰後,顏初故淡定不代他走。
這次未向舊路,反而饒了些許。
前方不遠是營長,顏初交集大喝道。“定不能讓鳳軍追在前,兒郎們,拚廝殺…”
一聲落下,四萬大軍不在跑而衝上廝殺。
追兵見主將如此,腦中頓時清明,叫聲自傲道,“請勿蹉跎太久,二隊,三隊,隨我跟上前殺敵,四隊六隊七對,留下將敵殺盡。”話聲落下,頓時少去半將士。
主將見此更加確定心中所想,他不知這一去便是他們的墳場。
兩萬將士向前走了十之遠,忽見前方營帳四立,炊煙漫漫,臉上笑容又深幾分。轉身朗聲令下,“衝啊,前方便是敵軍軍營…衝啊…”話落,策馬揚鞭,誰知走了百步便無法再誇,久而久之,察覺到幾分不對勁。
四周忽而由明到暗,濃濃殺氣鋪麵。
不過些許,四周便湧上幾百黑衣將士,臉上煞氣極濃。
四處皆望,不遠處一人身著一襲白衫悠然喝茶。
抬杯輕抿一口放下,四周隨之變化,若剛才隻是稍稍暗許,那此時便要濃上許多,忽而,羽箭從而降,將士閃躲不及亡下三分之一。
羽箭之後,亂石飛舞落下,不過片刻,人又去了些許。
守將心觀察這四周,願能破陣,課看了許久也無果。
茶起茶又落,隨後百餘人衝上將其斬殺。
陣中將士毫無反手之力,仿佛靈魂已失,愣愣站在原處,等待被斬殺。
短短半個時辰,顏初也解決了這方將士。
三十日,顏初再次攻城。
次月二日,撫順城破。
撫順城破,下一站便是衢州。
澤國皇城得知消息時,心中頓時一顫,若衢州再失,你後果不堪設想。
商量幾番,最終決定等攻下濟寧後便先停止攻那方城池,將攻下的城池守住並返攻已被奪的遙城和撫順。
另又調五萬將士前往衢州,兩麵夾擊。
三月的氣已經暖了許多,慢慢退下極厚的襖,穿上稍後的春衫。
退去棉衣,似乎身子都要舒服許多。
“將軍將軍”趙暄手拿信喚道。
聽聞喚聲,暮光從兵書上抬起,看著走進門的趙暄,出聲問道,“有什事?”
“你看”將信遞過,眸中盡顯凝重。
顏初接過信,細細讀看,看完,一掌拍下,”沒想到來的這快”
兩麵相擊,這場戰爭如何打下去?
“初兒”錦璃踏門而進,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凝重。
“嗯,怎了?”將他臉上的凝重收在心底,眉頭微微一皺。
“趙將軍也在?”錦璃問道。
“將軍,末將還有事,先退下了。”
“嗯。”趙暄走出,反手將門扣上。
門關好,顏初問道,“何事讓你都露出這般凝重的神色來?”
走過去將她半攬,道,“宮中有事,需要急回,可是你”
“是何事?”
“漫兒被風越找到並帶回宮中,而且宮中有一部分勢力在折騰。”
“有事你就先回去處理,這有我。”他也有他的事需要處理,自己怎能一直霸占著他。
“嗯,等我回來…”低頭在她唇邊淺吻,離開。“我走了…”
“嗯。”目送他離開知道消失在眼前,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忽而出現。
輕輕搖頭歎息一笑。
垂首在將信看了一遍,眉越發皺緊。
如今前有狼,後有虎,遙城要守,撫順要保,自己手上不斷九萬將士,這可如何是好?
就九萬將士怎能擋得住這個突襲…
若錦璃在,他定有辦法保下二城吧?
翌日,顏初喚來司沅,趙暄,紀北三人同商。
太開地圖,手指著兩城,卻不知應什。
沉默許久,司沅忽然開口,“將軍,既然無回陣能讓敵軍有來無回,為何我們不用他守其一城呢?”
聞言,顏初驚訝抬頭看著他,嘴角逐漸露出笑容,“一言驚醒夢中人,或許二城我們能守住…”以亂石為壘,主將為盾,不上兵力,不損一卒,且遙城又是一個絕佳之,現將大軍攔下,令向雲陌瀟求援帶兵攻上,那所有都將迎刃而解。
此法甚好!
“將軍的意思是”趙暄問道,嘎然又止。
“趁敵軍未來之時,司沅帶一萬將士搬碎石置於遙城城外…”顏初下令道。
“是。”
“趙暄、紀北你們二人將撫順給我守住,另我會帶三萬將士前往遙城。”
“是,末將遵命。”
三月四日,顏初將撫順事安排好後出發前往遙城。
三月十二日,抵達遙城。
當日一抵達,顏初便率領一萬將士搬碎石。
三日之後,無回陣終布好。
此陣布好,懸起的心終於安洛。
三月二十四日,鳳軍兵臨遙城城下。
三月二十三日,鳳軍隔陣叫陣,顏初呲瘋一笑,但卻依舊暗中防備。
一次叫陣未果,鳳軍又反複來了幾次,皆無果,最終作罷。
四月份氣已暖,身上厚杉也被換下。
仔細算來也與鳳軍耗了十幾日,這十幾日中鳳軍反複來了幾次,遙城雖驚的但至少目前無險。
此時撫順也迎來了第一次攻城,六萬大軍背水一戰。
或許無意,或許刻意,這一戰竟打了一月之久,趙暄、紀北累的咬牙死撐。
因撫順戰役遲遲未果,顏初又因無回陣抽不開身,最終決定派司沅去撫順幫二人。
因司沅會行軍布陣,撫順戰役到也有幾分緩和。
這一場戰打的是持久戰,轉眼兩個月已過去。
兩月之間,顏初憔悴了許多,今日鳳軍又來叫陣。
走上城樓,看著下方之人,忽然身形一顫,若她未看錯,那人應該是林意之…
可是他怎會在此處?
在她探望的同時,林意之也在打量她,隻見她身形一顫,雖稍縱即逝,但已足夠他確認,原來真的是她…
可是良妃不是已經戰死沙場了嗎?為何會當辰國將軍且還攻打澤國?
“來著何人?”城牆上,一位膽大的士卒出聲問道。
主將欲開口,卻被林意之攔下,隻能見他策馬上前幾步,高聲問道,“不知將軍可是辰國唯一女將?”
“是又如何?不是有如何?”冷熱開口,未帶絲毫感情。
“在下悻然,隻是見將軍與在下認識的一位故人甚是相似,有些失言,望將軍不要介懷…”試探而已,多了便沒了那樂趣。
策馬歸於原位,拉過主將,低聲呢喃幾句。
稍稍片刻,隻見主將下令收兵回營。
望向鳳軍回營,顏初心中已有幾分答案。
沒想到官場磨練不久,就把你這隻狐狸換為狼了。
隻是倘若林意之得知,那蘭芷耀不久之後也應會知道吧?
錦璃,你何時才歸?
望盡鳳軍散盡,冷風吹動,心生一種無力疲憊之感。
回到軍中,林意之便修書一封,讓人秘密送去惠州——順豐銀號。
另又下令,一月之內無論是衢州還是此處,都不得攻城,此時,遙城內顏初心思繚亂。
此時,無憂宮內錦璃忙的焦頭爛額。
錦璃回到宮中並不見風越與淩漫二人,由親信告知,二人回了無憂穀。
待宮中事一穩,錦璃變向無憂穀趕去。
此時,無憂穀內如常,隻是人已變盡。
當他看到她兩眼空洞呆坐在一角時,心中突然怒氣翻湧,甚至有一瞬間懷疑眼前這個女子真的是精靈古怪的淩漫嗎?
“漫兒,這是”錦璃問道。
“我是在錦城看到漫兒的,當時他就是這個樣子。”回想她當時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時,心便不由抽痛。
“你當時漫兒便是這個樣子?”
“嗯,我是在一間破廟發現她的,當時她身上裹著一件極為破爛的衣服,身子瘦的隻剩骨頭,且她的武功也被廢了,我把過她的脈,有人喂她食過化功散…否則以她的武功修為怎落魄至此。”
“你是有人給漫兒用過化功散?可是誰能讓她吃下化功散呢?莫非…“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當初就應該殺了他…”
“若能殺我早已動手…”歎然一息,向床邊的人兒走去。
淩漫見來人,身子一縮,隨後又放下戒備,睜著迷茫的雙眼,輕輕低喃,“為什…為什…為什你隻知道她,難道不知我也會疼嗎?”
眼淚又溢出,而主人卻渾然不知,隻是反複低語。
風越伸手為她擦去臉上淚水,將她擁入懷中,“好了,一切都已過去了…”
錦璃慢慢走過去,輕輕喚道,“漫兒”
淩漫聞之,看向眼前的白衣男子,“錦璃”二字脫口而出,然後是落淚不語。
聽他喚錦璃,風越心下一喜,問道,“漫兒,你還認識我們對不對?”
領悟點頭卻又搖頭,那也記憶重回腦中。
他怎舍得這般對自己?難道人真的會變嗎?
是,她記得,她記得風越,記得錦璃,可是她卻有希望她不記得,將一切都忘記…
可是每忘記又會記起,沒每忘記又會記起…傷口一次一次被撕開然後接疤,然後在撕開,再結疤…
“漫兒,南疆之行到底發生了什事、。是他化了你武功嗎?”錦璃靠著床沿坐下,問道眼前的女子。
淩漫搖頭,緊閉唇不語。
錦璃,我不想,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好不好?
“漫兒”見她搖頭不語,既是無奈又是疼惜。
“不要逼我,好不好?”淩漫沙啞出聲,帶著祈求。
“好,我們不逼你。”
漫兒,你可知我有多後悔,當初若為讓你出穀,你怎會遇見他?若不遇見,怎會有如今這些事端?
因錦璃回穀,淩漫也變得有精神了些許,但卻無以前的精靈古怪了…
五月中旬,錦璃出穀回無憂宮。
五月中旬,因對日焦慮,顏初病倒床前。
五月二十日,瞿城再次來襲。
五月二十一日,鳳軍意外前來破陣,被逼無奈,顏初隻好帶病上城樓,總領大局。
“報。啟稟將軍,鳳軍已離城不到三十丈…”
“再探再報…咳咳…”世間真的有人能破無回陣嗎?若無回陣被破,那遙城,撫順皆不保。
錦璃,三個月了,你何時才歸?
“是。”
“報,鳳軍離城不到二十丈…”
“再探再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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