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蹌了好幾步,衛帝不可置信地呆立當場,眼睛的情緒漸漸地由驚訝、受挫變成了惱怒,眉目間是黑沉沉的幽暗一片。
“好,你不要朕,朕知道了,可是在這個偌大的宮廷,你不要朕,是行不通的。朕不急,朕可以等,也許很快,你看到朕會覺得開心,會期盼著朕來看你,會有那一的。”
罷他拂袖而去,幾乎是決絕般離開了斜陽殿,仿佛不帶有一絲留戀,完全不似他思念她、等待著他的日日夜夜。
比起愛情,他的尊嚴已經不允許他再在她麵前停留一刻了。
他是帝王,可以輕易地得到一切,卻一再地在她麵前失去控製。
愛到深處,愈加無法忍耐自己不被愛的事實。
可他有耐心,也有手段,去收服她。
哪怕冷酷。
從第二日起,斜陽殿再也沒有進來過一個會和她話的人。
每日,除了短暫地來送飯菜、簡單打掃的一名宮女外,再也沒有其它人踏足這座宮殿了。那名宮女是個青澀的丫頭,麵目模糊、從不抬頭、一言不發,也許是被交代過了,除了做好份內的事以外,便會匆匆離去,幾乎不和葉皓真打照麵,也從來不和她話。
斜陽殿仿佛成了一座孤島,整日靜寂無聲,連風雨都難得造訪。
唯一可以看的,是被宮牆圍起的四方空上偶爾飄過的浮動雲朵,遙遠又靜謐,還有朝霞與晚霞,看得久了,她連那光與影的變化都能找出規律與不同。
葉皓真安靜地在這座冷寂得可怕的宮殿待了近半個月,終於來了個來看她的人。
是甘容。
身著華服、形容卻憔悴的甘容已經有些略微顯懷了,她懷著龍裔,侍衛們並不敢阻攔她,隻好一邊派人去上頭稟報,一邊任由她闖了進去。
而當她快步進殿,看到老僧入定般枯坐在窗前發呆的葉皓真麻木不仁的側臉,忍不住哭出了聲。
葉皓真本以為又是那個日常來打掃的宮女,直到聽到哭聲才回過頭來,如死水般平靜的蒼白麵容上突然出現了一絲波瀾。
“甘容?”她眨眨眼,瞬間睜大了,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的出現,然後,是她的身材。
“你怎進來的?還有,你懷孕了嗎?”許久不曾話的喉嚨有些幹澀,葉皓真猛地站起了身,坐麻了的腿讓她踉蹌了好幾步,勉強拖著才如願走到甘容麵容,又是驚又是喜地打量著她。
“嗯,你慢些。”甘容扶住了她,臉上還掛著淚,卻衝她露出了一個惆悵的笑容:“我是懷孕了,不過也是靠著這個孩子,我才能進來看看你。”
葉皓真深受感動地緩緩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水,自己卻忍不住哽咽了,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我沒事的,無非是被關著,倒是你臉色這樣不好、還懷著孕,犯不著為我冒這樣的險啊。”
甘容反握住她的手,溫度從手間傳遞到了葉皓真冰涼的手指上:“沒事的,我的這個孩子,本就沒有什人疼惜的,沒有那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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