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朕即國家

    甜水井胡同在東安門南皇城根下，巷口朝西，是條死胡同，在東端盡頭兩座標準四合院的倒座房被打通，合為一家。

    日已偏午，任蓉蓉此刻便在東耳房靠窗的書桌前專心的寫寫畫，口還不停的叨叨著什。

    一身圓領褐青袍的朱由校躡手躡腳而入，聽她頭也不抬的道，“時行，今兒先生又生病了？”

    據王承恩稟報，為方便出入宮廷，便將馬邢慈靜母子安排到了魏進忠給任蓉蓉新置辦的宅子隔壁，有讓任蓉蓉以此為榜樣的意思。此時任蓉蓉口中的‘時行’便是馬拯的幼子，和五弟一樣大，正上私塾。

    朱由校默不作聲，到其身後，正好見如玉的玲瓏耳上大的珍珠耳環輕輕搖曳，俯身想看看她正寫些什。

    任蓉蓉感覺到身後靠近，也不回頭，平淡的道，“離姐姐遠點，邢嬤嬤沒告訴你‘男女授受不親’嗎？可是又想吃竹筍炒肉？”

    ……

    沒有回應，任蓉蓉終於發現不對勁，按照馬時行平常的性子應該咋咋呼呼的在二門外就喊上了，正欲回頭，右耳旁傳來越來越大的有些壓抑的呼吸聲，仿佛接著便感覺到一陣熱風灌入。

    “啊，你大膽…”任蓉蓉受驚趕緊側身回頭，卻見子聖容近在咫尺，變得吃驚莫名，“皇上……”

    朱由校紋絲不動，嘴角上揚，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他先是盯著任蓉蓉的雙目，接著視線下移到她粉嫩的鼻頭，接著是殷紅嘴……

    任蓉蓉雙頰浮上淡淡的紅暈，羞澀的扭開頭，聲如蚊蠅的道，“皇上……”

    朱由校見她嬌羞的樣子食指大動，伸出右手把著她的下巴將其嫩臉扶正，盯著她的眼睛，裝作輕浮的道，“來，給爺笑一個。”

    任蓉蓉腦子一片空白，怔怔的忘記了反抗，也忘記了應該配合，隻覺得全身酸軟不聽使喚。

    朱由校見她沒有反應，興致全無，便放開手直身，拿起桌上一疊被裁剪成後世b4大的白綿紙，上麵寫著一些諸如‘十月十九：收核桃捌仟斤，該銀貳佰兩；榛子肆仟伍佰斤，支銀壹佰兩伍錢陸毫玖分’等。

    “你就用這記賬？你就這記賬”朱由校將紙拈了拈，皺皺眉問道。

    任蓉蓉趁著子看賬目的功夫就已回過神，起身站到了一側，還沒來得及行禮，抬頭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此刻正一本正經的翻看自己做的賬目，便想邀功，但聽他和剛才輕浮判若兩人且含有怒意的問話，心下一涼。

    “皇上，可是賬目有錯？”

    “這物價比東廠所奏是便宜不少，賬目雖沒錯，可這記賬方式可是錯的，而且大錯特錯。”朱由校沒注意任蓉蓉的表情，自顧道，“記賬應用賬冊，標明頁碼，而且書側應有半印（騎縫章），防止缺頁……這些都沒人教你嗎？”

    任蓉蓉從也曾聽過發生在國初的‘空印案’，該案先後誅殺有數千人，以為朱由校懷疑自己做假賬，下跪伏地道，“民女所做賬目每一筆都反複核對過，也並未中飽私囊，原本是想過些再請賬房的，不知其中細節，請皇上降罪。”

    “你……朕沒你中飽私囊，隻是做賬有做賬的規矩，這樣以單頁記錄再裝訂，萬一不心缺失，賬目對不上豈不壞事？”

    “民女知錯了。”

    朱由校將其扶起，“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這又沒他人。另外也別民女、民女的自稱，朕聽著別扭。”

    任蓉蓉順勢起身，絞著雙手，嘟著嘴，道了一聲‘哦’。

    朱由校見她委屈的模樣有些不忍，畢竟她還是個黃毛丫頭啊，應該給她找個老師，又覺得自己剛才語氣有些過重，卻沒有道歉的意思，回頭對外叫到，“王承恩，去看看邢師傅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