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朕即國家

    “昏君，拿命來……”

    正當朱由校撥轉韁繩準備離去時，西邊傳來聲嘶力竭的高喊，他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被人拉下馬來，重重的摔在一個人肉墊上。

    “護駕，護駕。”

    接著，朱由校發現又被人拉起身，不是此前寸步不離的紀用是誰。

    原來紀用扶子上馬之後，見在外圍警戒的緹騎的異動，邊高呼‘護駕’邊將子從馬上拉下，以避弓矢。起身後，經過短暫訓練的內侍已迅速的將二人圍在中心，組成一個直徑兩米的人牆肉盾，連帶刀侍衛朱元臣等人也被阻擋在外。

    朱由校發現自己已經被十數內侍圍得密不透風，隻聽見外麵傳來刀劍出鞘的金戈聲和駱思恭氣急敗壞的高喊，“快，堵住他的嘴，留活口。”

    “狗皇……嗚嗚……”

    “怎回事？”朱由校已經從剛才的猝不及防的變故中回過神，對翼護自己的紀用問道。

    紀用人高馬大，墊著腳往外探視後躬身回道，“皇上，是緹騎欲行刺，人已就擒被縛。”

    “錦衣衛？”朱由校萬萬沒想到竟然是親軍行刺，那自己豈不是隨時有性命之憂，心暗罵到‘我去年買了個表’，因為被信任的人背叛最惡心了。

    “外麵情勢不明，不知是緹騎還是冒充，無論哪一種情形，駱思恭都難逃幹係，此地不宜久留，奴臣等這就護衛皇上至永安，待入城之後再做計較。”

    永安城即昌平州州治所在，在皇陵紅門東南，嘉靖三十九年，原屬薊鎮的昌平單獨設為昌鎮，設鎮守總兵官一員，歸順巡撫節製。

    昌鎮所轄範圍東至渤海所，西至鎮邊城，壽山、居庸關一帶的參遊守備俱屬統領，此前犒賞九鎮官兵時，共有官軍4049員，是軍事重鎮。昌鎮、薊鎮、永平、密雲四鎮聯同京營一起拱衛京師。

    朱由校對外麵的情況一無所知，正猶豫是否應退入永安城再做計較時，人牆外傳來楊漣的呼喊，“皇上，皇上是否無恙？爾等快讓開。”

    朱由校想扒開人牆，卻被紀用製止，“皇上，謹防有詐。”

    從楊漣前後的言行來判斷，他是典型的文臣：自比管樂，意圖通過‘輔佐明主英君’以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自朱由校禦極以來，言行政令可以看出，他既非荒淫又非殘暴之君，楊漣沒有理由謀逆。

    朱由校搖頭道，“楊漣是忠臣。”

    楊漣被放入人牆，見到子安然無恙，心的石頭才落地，不顧君臣大禮，直言道，“皇上受驚了，外麵發狂之人已經就擒，但不知禁軍中是否還有同黨，所以臣等請皇上暫且退避永安，待探明京師情況再做計議。”

    朱由校本覺得紀用有些題大做，見楊漣也如此謹慎，隻得同意，“紀用也和科臣意思一樣，隻是達奇勳……”

    楊漣身為兵科都給事中，對大將自然了解，解釋道，“達奇勳乃達雲次子，忠繼父誌，勇貫三軍，近年鎮守西北邊陲，功績至偉。今年二月神廟大漸時，以神樞營左副將充總兵官鎮守居庸、昌平等地，可以信任。”

    達雲始祖是哈密畏兀兒（宋稱回鶻，又有衛吾、委兀等音譯）人，洪武時落籍為涼州人，到他在一代已是六世。萬曆中，達雲鎮守西北邊陲數十年未有敗跡，實為邊將一時之冠，後因病卒於軍中（1609）。

    達奇勳在萬曆二十四年五月承父蔭受涼州衛指揮使世襲，現為昌平總兵，隸順巡撫李瑾麾下。

    朱由校此前接見達奇勳時了解過其履曆，知其在萬曆三十五年曾被以‘貪鄙’革任，故而對楊漣口中的‘勇冠三軍’是懷疑的，但轉念一想，神廟能在病重之時委以重任，不得不是對其忠心的肯定。

    正當朱由校欲做決定時，駱思恭已來到人牆外，伏地高聲道，“皇上，刺客並非緹騎，現已就擒，請皇上治臣束下不嚴之罪。”

    左光鬥、孫如遊、方從哲見局勢似乎得到控製，也走上前，不理會跪在地上的駱思恭，靜等著人牆麵的回應。

    人牆被讓開一條道，紀用和楊漣分左右擋在朱由校身前，除了遠處傳來的嗚嗚聲，死一般的寂靜。

    朱由校從縫隙中緊緊盯著駱思恭，“先將逆賊收治，左光鬥可在。”

    “臣在。”

    “執朕隨身玉璽，即刻回京，命盧受、孫承宗等並同司禮監嚴查皇城金吾等衛；命劉一、韓爌、張惟賢並同兵部黃嘉善、都察院張問達等清核五城兵馬司、神樞、五軍營文冊，凡有隱占雇覓頂冒、遊手無籍者，即刻收監究治；命緝事衙門督率巡緝、巡視等官嚴行申飭盜賊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