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聽自己娘親說的，小狸這般想著，心卻知道不能這講出來，打著哈哈，“哎呀，外麵都是這樣胡亂傳的，你說不是肯定就是不是啦，我……我娘該找我了，你先忙啊。”

    話罷，提著木桶鞋底抹油的溜走了。

    蘿卜再生氣對著空氣也發不出來，隻得鼓著臉繼續往回走。

    ……

    回到院子，蘿卜意外的發現半莘已經起了……這些年主人夜間總是睡的不好，平時這個時間該是在補覺。

    “主人。”她喚了一聲，拎著隻剩半桶水的木桶有些失落，“我去做飯。”

    這些年蘿卜手藝長進不少，但半莘卻似乎對吃食不再挑剔看重，一日三餐也是時吃時不吃。

    不過，無論她吃與不吃，蘿卜都會乖乖做好。

    半莘嗯了一聲，蘿卜剛轉身，她忽的又叫她。

    “別做了。”她說道，淡漠而平靜，“我不愛吃，你陪我坐一會兒。”拍了拍一旁的小木凳。

    蘿卜點頭應時，乖巧的過去坐下。

    春日風微涼，籬笆牆外的桃樹李樹開的正豔，紅朵白團，香氣四溢。

    半莘一言不發，一雙眼安靜而空洞的盯著一個方向。蘿卜順著目光而去，發覺那不過是桃樹上一處搖曳的樹枝，唯獨特殊的是無花無葉，光禿禿的——分明是還未脫離軀幹的枯枝。

    在周圍茂密繁盛的大樹上，顯得格外刺眼。

    “主人。”兩千多年下來，蘿卜始終無法習慣半莘這種死一樣的寂靜，沮喪認錯道，“今日的泉水，我半路不小心灑了一半……”指了指不遠處的木桶。

    “無事。”半莘淡道，目光一動不動。

    即使已經真切聽清楚，蘿卜都下意識感覺那兩個字是她的錯覺。可她又清楚的知道那並不是錯覺……主人如今對什事情都是一副無所謂不在意的態度。

    像個精致的木偶娃娃。

    又過了許久，半莘才轉動眼珠換了方向，蘿卜跟著她視線移動。

    果不其然，一隻青色的小鳥輕車熟路的撲了過來。

    蘿卜站起來接住小鳥，取下腳上的精致布帛遞給半莘，這隻青鳥是小龍君子桑問半莘要的。

    這些年，昔梓了無音訊，這個小龍君倒是常常給半莘寫信，還總嚷著要來找她玩。

    之前半莘在青丘，他鬧著去青丘，如今半莘在畢羅山，他又說想來畢羅山。

    當然，這些想法都被不喜半莘的龍王耶羽即使製止了，也因此，這多年，半莘同小龍君不過是寥寥幾麵。

    這一次，大概也不過是說些外麵的趣事兒給主人聽吧，蘿卜對小龍君印象很好，在她眼，如今除了青丘的九九殿下，便隻有小龍君時不時能逗得主人笑一笑。

    半莘看完信，果然露出一絲笑意，對蘿卜道，“準備一下，明日我們去龍宮，對了，把堆在庫房的那對修羅角給帶上。”

    修羅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