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那，歐歌和樊舒心臨時決定提早搭飛機回市，過幾獨處的日子。

    想到又能和歐歌同住在一個房間，樊舒心不禁興奮起來，同時也伴隨著一些多餘的憂慮……

    兩個人的生活日常就是一起宅在家，吃吃喝喝，打掃屋子，上上網，做做運動。

    普通得很，也特別得很。

    歐歌每晚都穿著全棉汗衫和中褲安靜地躺在樊舒心身邊，他總是背對著她，緊貼著床沿睡覺。兩個人蓋著同一床羽絨被，中間總會留著一條縫隙，被窩的熱氣就通過這條縫一點一點往外跑。

    “阿嚏！”樊舒心打了一個寒戰，鼻水流了出來。她在被窩心扭動著身體，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紙巾。

    “是不是被子不夠厚啊？”歐歌弱弱地問了一句。

    “你沒睡著啊？”樊舒心決定趁這次機會，詢問歐歌一個困擾了她很久的問題，她的語氣愈發怨念起來：“不是被子不夠厚……問題是你幹嘛一直背對著我貼著床邊睡覺啊，中間留條縫，熱氣都跑出去了。”樊舒心抱怨了一通，索性開了台燈，坐起身倚在床靠上，把鼻水擦拭幹淨。

    “……那你要我怎睡？”歐歌將手臂枕在腦袋下麵，語氣尷尬地反問道。

    “靠著我睡啊……你難道打算在我們倆中間騰出個位子放枕頭嗎？”

    在樊舒心的厲聲“訓斥”下，歐歌一個翻身，貼了過來，時間，被子上激起一陣波浪，冷風鑽進被褥，樊舒心又打了一個寒噤。

    “喂！你動作點，冷死我了。”

    歐歌的一隻手臂拴住樊舒心的腹部，“冷的話就快進來。”歐歌甕聲甕氣地。

    樊舒心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歐歌的手禁錮住了，溫熱從腹部延展開。垂頭一看，歐歌的頭發蹭著自己的睡衣，鼻梁抵住自己的手臂，他閉著眼睛，睫毛正微微煽動著，似乎已經進入夢鄉。

    她深吸一口氣，關了台燈，緩緩蟄伏進被子。

    歐歌像個加長版的電暖袋，貼著他睡覺，樊舒心感覺自己從內到外都在發燙，甚至手心都開始冒汗。

    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耳朵上，很癢。她的身子僵化了，完全不敢挪動一分一厘，她害怕隻要動一下，就會把歐歌吵醒。

    “你……睡著了？”樊舒心以為自己在自言自語，下一秒卻聽見歐歌在自己耳邊用氣聲念道：“還沒，想等你先睡著。現在不冷了吧？”

    “哦……那以後，你別再貼著床沿睡了。”樊舒心覺得自己的聲音在半夜聽起來很空靈。

    “好。”歐歌又將她箍緊了一點。

    早上醒來，樊舒心發現自己整個人都窩在歐歌的臂彎。他的胸口貼著她的脊背，平穩的呼吸在她的發絲之間遊離，她感到腿上多了些份量，伸手往下勘探了一把才發現是歐歌的一條腿搭在自己腿上……

    她握住了他攬著自己的那隻手，好寬厚好溫暖哦！

    “你醒了？”歐歌在她耳朵後方輕聲問道，他的起床嗓要比他平日的聲音深沉得多。

    “嗯……”樊舒心回想起以前他們睡在一起時，誰先醒過來誰就先起床。可這次是同時醒來，這該怎操作？換衣服什的……要是跑到衛生間去換，會不會顯得太生疏了？但若是當著他的麵換……一時間，羞澀、緊張、矛盾、糾結，各種困擾和顧忌一股腦地湧進她的腦。

    “我先起床，弄早餐。”歐歌心翼翼地從被窩中撤離，起身後又把自己一邊的被子貼緊樊舒心的後背，把她像蠶蛹一般裹了起來，“你再睡一下吧。”

    樊舒心很感激歐歌留下一個空間讓她“起床”，他總能在第一時間截獲她的心思，並且做出如她心意的動作，他怎能這聰明又這好呢？

    她悄悄潛進被子，鼻翼翕動了一下下，嗯，記住了，這是歐歌身上的氣味。頓時，她覺得神清氣爽，便一骨碌地換上毛衣和居家棉褲，起身鋪床。

    她走到衛生間門口，卻發現門被鎖住了。隱約聽見衛生間傳出急促的喘息聲，是歐歌？他這是在……

    她好奇地將耳朵貼著門，那呼吸聲明顯被刻意壓低了音量……樊舒心倏地捂住嘴，隨後又壞笑著走開了。

    過了一會兒，歐歌掖著身前的衣襟，微微佝著背從衛生間走出來。在客廳碰到了正在看電視的樊舒心，他臉上泛起一陣羞赧，腳步有些慌亂地往廚房的方向趕。

    “你的方法好像和別的男人不太一樣。”樊舒心正盯著電視節目看，的話卻讓歐歌的雙腳吸在了地麵上。

    “……我現在隻能用這個方法，也……習慣了。”歐歌偏著頭向她解釋道。

    “也沒想過找我幫忙？”

    歐歌覺得頭上像是被掄了一拳頭，眼睛周圍似乎有星星在搖晃，“這個……等你什時候做好準備再吧……我不急……”出這句有點違心的話，他感到一陣口幹舌燥，喉頭生煙。

    “你怎知道我沒做好準備？”

    “我就是知道……”歐歌覺得自己若是再與樊舒心就這個問題爭辯下去的話，恐怕又要折返去衛生間再對自己進行一番“處理”，“我先去弄一下……早飯哦。”他幾乎是踉踉蹌蹌，一跛一拐地跌進廚房的。

    早上的“形勢”不佳，害得歐歌手腳也不麻利了，隻簡單準備了烤土司、煎雞蛋和奶咖作為早餐。

    整個用餐過程中，他們倆都沒話，樊舒心一直凝視著歐歌的一舉一動，似乎對嘴嚼著什並不在意，她隻覺得歐歌“羞澀”可餐。而在歐歌看來，身旁的樊舒心就像個瓦數超大的探照燈，她的目光讓他覺得自己仿佛赤身裸體地暴露在她麵前，他怯生生地埋頭吃東西，心底似乎卻在享受樊舒心的“探照光”。

    郝國際的一通來電打破了這個靜謐時光，電話鈴聲像催命曲一般在屋子喋喋不休了好一會兒，歐歌才極其不情願地接起：“國際哥，什事啊……為什……緋聞，和誰的啊……怎會這樣啊……哦……我現在就去……”

    聽到歐歌在電話現在要走，樊舒心急切地問：“電話催你回去開工了？這早！”

    “舒心，你聽我。你這幾都不要出門。有人曝光了我和你的戀情，現在我得喬裝一下趕回去處理。”歐歌一邊一邊回臥房收拾行李。

    我和歐歌的事被曝光了？知道我們倆的就隻有家人和朱可，他們不可能把消息透露出去，難道是歐歌的同事？會不會是歐歌不心漏嘴把我們的事透露給了他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