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讓樊舒心離開006號套房的。他醒來時已經是隔的下午。他發現自己和衣在賓館的床上睡了一晚上。

    郝國際打電話讓他開門，歐歌撐著乏力的身軀，起身開門，看到他便問：“國際哥，你能不能告訴我昨傍晚到現在為止發生了什，我好像丟失了那段時間的記憶。”

    郝國際抬了抬手，對歐歌展示了一下手端著的一眾餐食，“諾，我給你帶了吃的，你先讓我進去，邊吃邊聊。”

    餐盤有麵包、蛋糕、奶茶，也有包子、糕點、米粥。“我隨便給你拿了點，看你要吃西式的還是中式的。”郝國際坐在歐歌對麵的沙發上，端詳起一臉倦容的歐歌，嘖嘖搖頭道：“喂！偶像，我你這一臉的喪樣可千萬別被你粉絲看見。”

    歐歌根本不接他的話茬：“國際哥，昨舒心是怎走的？”歐歌麵對高端酒店的餐食毫無胃口。

    “她，我猜應該是打的走的吧。”

    “……我是問她為什會走，我記得我昨攔著她沒讓她走的。”歐歌使勁揉著太陽穴，努力回想著細節，依稀想起樊舒心走之前似乎扔下一句，可是我沒有送你戒指，所以你還不是我未婚夫。

    “這我倒沒看見，我來的時候，就看見你一個人坐在茶幾上發呆，我問你話，你叫我別煩你，讓你一個人呆著，然後你就呆到了現在。”

    “那……那個緋聞擺平了嗎？”

    “放心吧，昨晚上婁鑫就讓公關團隊連夜發文，對外稱你在出道做歌手之前就和樊舒心分手了。”郝國際滿臉輕鬆自得。

    “那……”

    “好了，你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明開始工作。後麵還有繁重的拍戲、拍廣告的工作等著你。”

    “我都出這個緋聞了，還接得到工作？”歐歌真希望自己從此以後變得一文不值，好讓婁鑫主動剔除他這個沒有賺頭的藝人，然後沒有後顧之憂地跑去找樊舒心。

    “這個緋聞現在已經偃旗息鼓了，影響不到你接工作的，放心吧。”郝國際站起身，撫平坐皺的衣襟便轉身踱步離開。

    “等等，你昨跟樊舒心談了什？一定是你跟她了什，她才走的。”歐歌決定盤問個清楚，這樣他才好對症下藥地去挽回她。

    “那個姑娘希望和你的感情是純粹的，不帶有利害關係的，我隻是告訴他一開始你因為想寫出好歌來所以總是去找她，增加跟她相處的機會罷了。”郝國際的口吻滿是戲謔。

    “你……”

    “別跟我沒這回事。你現在是真喜歡她還是假喜歡她，到了哪種程度我不清楚，但是一開始接近她絕對是帶有為了寫歌這個目的的。你，我還不了解？”郝國際邁著大步子離開了套房。

    果然不出所料，打電話或者發消息過去，樊舒心都沒有任何回信。

    歐歌真的不明白，究竟是什讓樊舒心提出要跟他徹底分開，明明昨上午還很愉快地在家互動，隻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一個緋聞八卦就讓她堅持不下去了嗎？

    他覺得八成是郝國際的那些話起的作用，他感到很愧疚，因為郝國際的沒錯，起初，他的確是為了寫出好歌才頻繁地與樊舒心接觸的，但就在這些相處中，他肯定了自己對她的感情，他愛上她了，認定她了，要定她了。那，這樣可以原諒他一開始帶有目的性的接近嗎？他也很後悔，當時為什要跟郝國際吐露自己的心思，放到這久之後的現在，被郝國際添油加醋地傳達給舒心，鐵定變了味。

    明又要像個木偶一般被操控著去演各種自己壓根不喜歡的戲，在鏡頭前演深情、演陽光、演優雅……整個人就像活在一個虛擬的，完全沒有樊舒心的時空。真想逃脫啊，可是婁鑫的威脅似乎還在耳道回旋，他不得不承認此時的自己是膽的，患得患失的，也是窩囊的。

    歐歌想要在這短短的半時間，想盡一切辦法找到樊舒心的具體坐標。

    樊舒心，就算你現在不想見我，那我至少要先知道你在哪，才能安心啊！

    他沒碰一口郝國際送來的餐食，換上普通的衛衣加外套，戴上一頂黑色鴨舌帽和平光眼鏡，就往樊舒心住的幸福區趕。

    到了6號樓樓底，他按了好久的門鈴也沒回應。在一旁蹲守了半時，才等到一個住戶從樓開門走出來。趁著鐵門還沒有自動閉牢，歐歌一個健步溜了進去。

    他坐電梯上到16樓，在1606室門口徘徊了一會兒，他埋怨自己為什先前沒有問樊舒心要了家門的鑰匙……他把手向門鈴上伸了好幾回，始終不敢按下，他怕等來的仍舊是無回應。

    這時，16層的電梯門又開了，歐歌聽到幾個人一邊細碎地著話一邊往這個方向走來。

    難道是八卦記者又來踩點了？雖然郝國際緋聞的事已經擺平，但也不能確保那些吃飽了沒事做的狗仔再來挖掘事端。歐歌將鴨舌帽壓低，扶正眼鏡，從1606號房走開，躲進樓道的拐角處。

    “來來來，請進。”一個男人用鑰匙打開了1606室的房門，招呼著年輕的一男一女進門。

    這是什情況？這些人是誰？那個男人怎會有這個家的鑰匙？

    大門被關上了，歐歌才敢溜到房門口，趴著門豎耳偷聽屋的動靜。

    門隱約傳來那個男人的話聲：“你們看，這套房子雖然不大。但臥房、客廳、都是朝南的，有一個陽台、一個廚房，家具都是現成的，打掃房間也不太費力，你們兩口很適合。”

    這，那個男的應該是租房中介，那一對年輕人應該是看房子的租客……樊舒心搬走了，不租了？她就這不想見我，所以連夜搬走？

    歐歌心落寞了一秒，他不敢相信樊舒心居然狠得下心！他又躲到了拐角處，撥通了母親的手機。

    “喂，媽，你現在在哪兒……你也看了那個報道啊……我現在來不及跟你解釋……你先給我舒心媽媽的電話……好的，晚一點一定跟你解釋清楚……”

    接著，他又撥通了孫贇的電話。

    “孫阿姨……連您也看了那個報道……哦，是我媽轉告你的……沒什，我就想問問舒心有沒有回家……沒有……您別著急，我們現在是有些矛盾，但是我會好好跟她商量的，謝謝阿姨幫我話……”

    舒心居然也沒回家去，那她還能去哪兒？朱可？對了，幸好之前問朱可要過手機號。

    歐歌快速從手機通訊錄搜出朱可的手機號，他將最後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通電話上。

    電話“嘟……嘟……”了好一陣子，就在即將轉為忙音的時候，終於被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