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葉子嗎?”amy問。她的聲音有一絲微弱的顫抖,好像充滿畏懼。
高晉望了望她,目光自下而上最終停在那張臉龐上。沒有回答,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山的空氣清新,太陽光像一地白光傾斜在白茫茫的地表上,樹梢上懸掛著的雪婆娑著墜落,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那潔白無瑕。
高晉起了個大早,他顧不上身體上的不適,必須要尋找到一些食物。他打算讓張小花和amy跟在自己身後,但好似情況看起來沒有他預想的那平靜。
“小花,等一下我們在後麵看著就好,高晉不喜歡別人影響他守株待兔。”
高晉雖未看見amy說這話時的表情,語氣盡管聽起來也很平淡,可不無挑事的嫌疑。果然張小花聽了以後立刻炸了,那表情連頭發都直了。
“我用你告訴嗎?”
“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隨口一說。”
“那你的意思是我聽者有心了?”
“你別激動,小花。”
“放開,別碰我!”
張小花甩開amy的手,看見那副無辜相更氣了。調頭就返回了宿營的地方,任高晉怎喊也喊不回來。高晉無奈,隻好讓二毛跟著回去了。
“對不起,我沒想到小花會誤會我。”amy低下頭,腳掌搓著地麵。
一路上,高晉無話,身後是小心翼翼的腳步聲。越往叢林腹地進發,雪漸漸從腳踝沒入至小腿。在一片雪白的世界,他們發現了一行四肢行走動物的腳印,照經驗判斷,高晉猜測應該是一隻岩羊類的哺乳動物的足跡。
他依跡而行,穿過叢林直到追至一處峭壁旁。白雪下的兩塊巨石重疊在一起,形成一個三角形的縫隙,另一側是山高林密的原始森林。一隻母岩羊艱難的躲在那個縫隙中抵抗寒風,它的前腿在不停刨動著,腹部看起來像是一個球,它在繁殖。
這是一隻落了單的岩羊,或許是在遷徙的路上走散了。
岩羊的繁殖季節不在這個季節啊,高晉心生好奇,轉念一想,連野豬這種東西梵羅山都碰見了,還有什稀奇古怪的。於是抬槍便準備打。
轟隆一聲槍響,這聲槍響的背後還有一個聲音。高晉沒聽清說什,但他知道自己的槍口被人抬起了幾寸,他打空了。那隻母岩羊聽到了槍響,機警地跑進了叢林,不見了蹤影。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高晉怒目圓睜。
“它在生育,你沒有看見嗎?”葉子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你不可以。”
“我操。”高晉一時語塞,哭笑不得。“我操,我操。”
“我操。”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忽地笑了。他指著岩羊遠去的方向,“你他媽是想說,那是位母親嗎?”
amy沒有回答。高晉忽然彎腰放聲大笑,最後幹脆蹲在了地上,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你要逗死我了我們要餓死了,你說那是位母親。哈哈哈哈,你太逗了。”
他踉蹌地指著那邊,“你知不知道,它就是生下來,它們也活不成,它們掉隊了,而且這也不是它們繁殖的季節。它們會在這山凍死。”
“哈哈哈哈,你居然放走它們哎呀我操,你簡直要笑死我了。”他招了招大毛,抹了下笑出的眼淚:“走,我們回去,回去把你那份狗糧拿來煮一煮吃了,哈哈哈哈”
這聲音是一種嘲笑,對自己的嘲笑。一個聽起來不屬於他的聲音,更像一個受了刺激的癡子。
人類走在沒小腿的雪地上,沿著來時的足跡返回營地。高晉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amy的表情看起來倒有幾分自豪。或許她認為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正確的事。
“我們可以捉魚。”
“打野兔也行。”
“或者我們可以少吃一點。”
amy不斷搭話。高晉一言不發,徑自走在前麵。
能說什呢?
快到營地時大毛突然像瘋了一樣,一個猛子躥了出去,朝營地疾奔。高晉氣得跺腳:你也瘋了,是不是!
隨之傳來大毛的一陣吠叫,聽得人得慌。待兩人跑回去被眼前的景象驚了,大毛守在二毛殘缺不全的屍體上哀嚎,腸子內髒混雜著都被掏了出來散落一地,大毛的鼻子一直蹭著二毛的身體。不遠處小花的屍體比二毛還要慘烈,已辨不清楚原來的模樣,一地血跡。——小花和二毛被狼群吃得隻剩下了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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