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法醫站在楊竹麵前，吃驚地反問：“張寬？”

    “你知道他？”楊竹也訝異地抬頭望著龐法醫。

    龐法醫懸空雙手，蹲下來翻看張寬的屍體，隔著口罩吸了吸鼻子，感歎道：“年前，還是個不到三十的夥子，老得真快，現在一副老頭模樣。”

    “那您知道d生化實驗室什來頭嗎？”楊竹低聲問。

    “這個得讓嶽查，實話，我還從來沒聽過有這個實驗室，起碼不是公家的，不然麻煩大了。”龐法醫神色凝重。

    “還真是找不到……”楊竹無奈地搖搖頭，陶晨軼那個烏鴉嘴還真的是什不好的事情都準了，之前是找不到，現在找到了是個死人，找到跟找不到的區別基本不大。真應該把陶晨軼變成聾啞人，這嘴太黑，堪稱嘴炮中心核彈。

    從照片上看圓潤的娃娃臉，此刻已經幹癟，脂肪溶解之後皮膚失去的支撐，褶皺得非常厲害。楊竹伸手摸摸刺在他腹部的攪拌器，那個攪拌器是實驗室常用的不鏽鋼攪拌器，有點近似家廚房的打蛋器，但是不鏽鋼沒有彈性，而是堅硬的鋼條盤旋成豎螺旋形，直接就把張寬渾圓的肚子捅成篩子。

    “他的屍體歸你解剖，你在袋子上標注好。”龐爺直接下命令了。

    楊竹隻能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準備把張寬從一堆人弄出來，這的情形比外麵那三個複雜多了，就相當於一大堆人疊羅漢，最下麵的人崴腳結果全摔在一起。

    “這要怎弄？”齊海平一進來就明顯犯難，這也算得上法醫非常頭疼的現場了。

    “還能怎弄，用矽油啊！一具一具來！”楊竹。

    真沒有辦法的時候，隻有大家苦幹，原本矽油是用來當潤滑劑，從一些卡住的地方取出證物，現在倒好，人手一瓶矽油都湊在這些半幹屍上。有的彎腰有的蹲著忙活了一個下午，是時不時直起腰來休息都感覺腰要斷了，當法醫的人大多都有脊椎病。等清理完這具屍體已經晚上九點多，四位法醫到別墅外麵隨便吃了點晚飯。

    “麵情況怎樣？”梁予安走過來，蹲著問龐法醫。

    “蠻麻煩。”龐法醫快速扒了幾口飯，含含糊糊地。

    “今弄得完嗎？”梁予安問。

    “清理屍體是弄得完，勘驗估計來不及了。”龐法醫搖搖頭。

    “這個實驗室，你們有查到線索嗎？”楊竹逮著梁予安問。

    梁予安很誠實地搖搖頭，：“問了少科研界的朋友，都沒聽過，他們覺得應該是某家企業的地下實驗室。”

    楊竹感覺到不出的詭異，在中國的地界上，甚少有逃出公權力法眼的地下機構，一個地下實驗室工程浩大，絕非偷偷施工可以搞的定的，進駐麵的科研工作者不可能全都是父母雙亡無親朋的孤家寡人，怎就風平浪靜這久，沒有人鬧呢？

    “那些已經裝殮出來的屍體，先讓嶽邇把身份都整理出來，你們先從走訪他們家人開始，看看有沒有線索。”楊竹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