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都差不多,但是能在實戰中運用自如,就必須要對行軍布陣有很深刻的理解。
而川城一向擅長防守,偶爾會埋伏,也是出自防守的前提。
比如說遊擊騷擾,誘敵深入進而一網打盡,都是秦天罡以前用過的招數。
川城行軍布陣的人,必然極其了解他們祁軍的布置以及弱點。
而僅僅憑著這點,文朔蚩又不能說是秦天罡在其中作祟。
畢竟她的行軍布陣方式,也有許多人清楚的知道,刻意模仿不是沒有可能,更何況她最近都沒有出去過,又怎能知道目前的狀況?
那,是軍中出現了內鬼?
“將軍莫非沒有看過?”秦天罡倒是絲毫都沒有懊惱,抬頭神色如常地問道,她指的單單是孫武兵法罷了。
“看過。”文朔蚩麵色緩和了些許,坐到另一邊的椅子上隨口說道。
“那不就得了,您也肯定看出來了,萬變不離其宗,所有的行軍布陣,都要根據目前我軍與敵軍的具體情況來安排。所以就算是他人的方式與我用過的差不多,其實也很正常。”秦天罡說著,便順手將手中的書簡遞給他。
這卷是從陵縣找到的閑雜書籍,從質地上來看,應該不是新物,年頭卻也就在十幾年左右,上麵描寫了部分陵縣與川城的風土人情。
比如兩城之間的交易和友好互助。
這其實就證明不久之前,川城與陵縣是交好的。
在陵縣沒有被祁國所攻陷的時候,兩城之間至少還是有來往的。
而隨著祁國土地一步步擴充,川城也岌岌可危,卻一直久攻不下。
其中原因,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因為民心。
陵縣的民心,根本就不在祁國。
也因此,他們在第一天來到祁國的時候,就被人潑灰,而且縣令等人全都佯裝不知的模樣,分明是不想深入調查。
這其實也間接證明了陵縣從上至下都並不喜他們這支軍隊。
因為就算沒有他們,川城也絕對不會對陵縣發起進攻,絕對不會危及到陵縣眾人的安全。
他們來了,反而增加了許多的變數。
這也就是為什,川城那兩名來使,會對魏嵐的話深信不疑的原因,魏嵐畢竟是縣令家的公子,若是陵縣與川城有來往的話,那二人會信任魏嵐也無可厚非。
文朔蚩接過書簡,翻開看了眼,便也知道了她的意思。
他在秦天罡身上,時時刻刻能感受到一種難以言說的挫敗感。
她被軟禁了,而他給她派過去的隨從,是絕對不會告訴她關於目前軍隊的情況的,可她就隨便看了卷書簡,便推測出了目前有可能麵對的最大的問題。
就好像不管身在何處,不管受到如何的禁錮,她都能將一切握於掌心,盡在掌握一般。
這種人,有些可怕。
可是秦天罡這個人,又怎都讓人生不出防備之心,不會擔心她在背後刺刀子。
文朔蚩其實有時候並不是懷疑秦天罡,他隻是想,想要看到她從容不迫的應對他的質疑,應對他人的質疑。
再從容不迫,有條有理的推翻他們的質疑。
讓他們啞口無言,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那個模樣,在他眼中,竟有些怎看怎好看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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