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途末路

    每當有人送我回家的時候，我總是選擇在太湖大道路口下車，然後再徒步走回到自己的山中的房屋。我不想讓別人看到一副窘迫寒酸的樣子，更不想去做任何解釋。等我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空間的時候，我就會把世間的一切繁雜，喧囂統統地甩在身後，不去張望，不去評判，我隻堅守著自己心靈那片寧靜的世界。

    菲兒是我心靈飄蕩的港灣，也是我心頭，一處不敢觸摸的傷口。走的近了，讓我無處安放，離的遠了，又讓我撕心裂肺。這是青春與成熟的正麵碰撞，有著絢麗火花的悸動和浪漫，也有無奈交錯的酸澀和遺憾。有些傷害，隻能用時間來縫合，語言或者行動，隻會增加多餘的傷害。

    夏日的氣依舊悶熱，軟嗒嗒的枝葉病怏怏地垂著頭，像是感冒發燒了一樣，無精打采。邊的火燒霞，像一道道燃燒的火焰，散發著午後的餘熱。枝叢的鳴蟬，像是上了發條一樣，無休無止地鳴叫著，更讓人感到幾分煩燥。

    我放下手頭創作，端著一把竹凳，慢悠悠地走出屋外，坐在院門口的香樟樹下。手搖著一把折扇，心卻在不安地猜想著：菲兒此時此刻又在幹什呢？她會像我一樣，每這樣魂不守舍地牽掛她嗎？她還在生我的氣嗎？是不是決定再也不會跟我有任何牽扯了呢？我輕聲地歎息著，搖了搖頭，抬頭往山下望去，遠遠地看著山腳下的瓜農，把一個個體型碩大的西瓜，從鬱鬱蔥蔥的瓜田背到路邊，然後再用農用卡車一趟趟地運進城號賣。想想別人都在忙忙碌碌，自己卻時常的長籲短歎，是不是因為想的太多，而做的卻太少呢？

    後來我才知道，菲兒因為我蒙騙她，早有家室妻，瞬間對我的心底反差十萬八千！

    讓她無法接受的事實，徹底摧毀了她對一切的美好願望，悔恨之情無以複加！為了清除這段荒唐的歲月，她傾盡所有的心思，瘋狂地撲在工作當中，日以繼夜的加班加點，暴虐得不讓自己留下一點空餘的時間！

    下班後，她逼迫自己，到家後，就蒙頭大睡，不去回想之前的任何是非，但是浮躁的心，總是讓一切變得事與願違。不僅無法安睡，而且就算迷迷糊糊的淺睡中，也會時常地在噩夢中驚醒。無奈之下，她隻得把酒買醉，在極度痛苦中，度日如年。短短幾的時間，就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樣，整個人都枯槁了一圈。

    田大鵬知道此事，並一手把持著，不讓事情外露。仇五受組織任命，從始至終護佑在菲兒前後，他是看在眼，痛在心頭，也幾次在敦促大家出麵調和，早點結束這種內耗的折磨。但是大家始終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周五晚上，菲兒下班的時候，接到一個陌生男人的電話。對方一開口，便讓菲兒大為光火，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但是，隨著對方死纏爛打的勁頭，菲兒的語氣慢慢地緩和下來，雙方都拿出一種商量的語氣。接著，菲兒也笑逐顏開，還隨著對方的口氣，開始打情罵俏，一副情投意合的樣子。仇五看在眼，心頭一陣擁堵，不清楚這之間，對方使用了什迷魂湯，竟讓菲兒出現這大的轉變。

    菲兒答應了對方的請求，打上一輛出租車，趕到了新區獅山路的迪歐咖啡廳。男子早就熱情相迎的在哪等候多時了。仇五搖下車窗，不看則已，這一看，就差點讓他失去了控製，他腦門一熱，摸起駕駛艙的臂力器，就想衝進咖啡廳，揪住眼鏡男，讓他血債血償！轉念一想，麵還有一個菲兒，這又藏著多少故事呢？他的熱血沸騰起來，連忙撥打電話，把這的情況報給了田大鵬。

    田大鵬當機立斷，嚴令製止仇五的衝動魯莽，斥：“我不管你心是貓抓的還是狗刨的，你都必須給我老老實實盯住！不要感情用事，衝昏了頭腦。”

    “我擔心眼睛男那條泥鰍會溜之大吉啊！”

    “應該沒有那快，畢竟菲兒在她邊上。”

    “我猜測菲兒跟眼睛男之間有鬼，不然上次，怎就那容易會讓她跑掉？會不會是眼睛男的眼線？”

    “你放屁！”田大鵬憤怒的斥罵：“你跟了菲兒這久，還不了解菲兒是什樣的人嗎？豬腦子也該開竅了！”

    “可是，他們在一起的感覺，你是沒看到！”

    “好了，你給我住嘴！菲兒怎做，一定有她的道理，總之你不可以懷疑她。”

    仇五把震耳欲聾的手機，從耳朵上挪了下來，暗自叫屈，田大鵬今是怎了，平常跟人話，從來沒有這大聲過，今，自己隻是妄加猜測了一下，就這樣大發雷霆。

    “好吧，我聽你的，到時候出了岔子，你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注意觀察，附近邊上有沒有他暗藏的人？”

    “暫時看不出來。”

    “那就好，你就呆在車子麵，不要出來，我們馬上趕過來。你自己注意安全。”

    “好。”

    仇五帶著忿忿的情緒，從煙盒，彈出一根香煙，捏在手指間滾開撚去，不時地看看遠處的咖啡廳，實在看不出二人之間能有什不和諧。於是，打著火機，點起了香煙，賭氣似的狠狠地吸了兩口，一口煙還未吐的出口，他就驚詫地竄了起來，燃燒的正旺的煙頭也錯愕地彈出嘴巴。他使勁地眨了一下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但是已經真的發生了。菲兒抄起湯匙，刺瞎了眼睛男的眼睛。眼鏡男到手捂著鮮血淋漓的眼窩，淒慘的哀嚎不止，顫手指著菲兒，要求店員報警捉拿傷人凶犯！

    仇五倉忙撲掉褲襠煙火碎屑，接著就撥通田大鵬的電話，驚悚急迫地喊叫：“不好了，菲兒對眼鏡男下手了！”

    “那你趕緊過去支援啊，保護菲兒！”

    “她哪還需要我保護啊，直接把眼睛男的眼睛給戳瞎了！這是國恨家仇一起算呀！我算是親眼目睹真人現世了。”

    “事情搞的這大，菲兒比我想象中還要狠啊！”

    眼鏡男的跟班兄弟，衝進咖啡廳，架起菲兒就要往外邊走，試圖塞進車，強行拘禁，然後再細算後帳。這時，仇五也等不及田大鵬等後援人手趕到了，隻有獨自行動，才能把握戰機，阻住他們的意圖。

    “站住！”

    “滾開，不管你的事！”

    “怎不管我的事，你們手綁票的人，她是我的老板。”

    眼鏡男被兩個兄弟攙扶著，對自己的傷勢惶恐不安，一心一意要急著趕到醫院救治，哪有閑心管理其他，隻是一個鐵定的要求，就是不要放過菲兒！不等他上車離去，田大鵬驅車趕到了，接連下來三五個兄弟，齊刷刷地阻住了眼睛男的去路，菲兒也被截留下來，兩隊人馬僵持在迪歐咖啡門口邊。唯獨眼鏡男，痛苦不堪地捂著刺入眼窩的湯匙，順著指縫手臂，血流如注。

    “眼鏡男，我們又見麵了！”

    “田大鵬，我認得你。我跟你無怨無仇，你為何三番五次地跟我作對！”

    “你來到蘇州明目張膽地綁票菲兒，就是跟我有仇，跟我們所有的兄弟有仇！”

    “大鵬兄弟，請你睜大眼睛看看，是她刺傷我的眼睛，難道這筆賬，還要讓我跟你田大鵬算嗎？”

    “不錯，菲兒是我們的老板。老板的事，就是我田大鵬的事！”

    “大鵬兄弟，今決意要跟我拚個魚死網破了？”

    “魚死網破，我是不敢，路邊的警察都在哪等著你呢，你想鬧事的話，他們會陪你玩。”

    “你！田大鵬！”眼睛男怒火中燒，眼窩的鮮流更加噴流不止，痛的他搖顫哆嗦，差點暈死過去。

    這時，人群周圍又駛來一輛汽車，肖佐，王成，等人相繼趕到，清一色地加入到田大鵬的陣營。把眼睛男五個人，水桶般地圍在中間，形成強兵壓境之勢。

    看到這般場景，肖佐也就順水推舟，做個中間人，兩邊各打五十大板，：“各位兄弟，兩邊都是我肖佐的兄弟。給我個麵子，都各讓一步，先給受傷的人治療，這樣僵持下去，對誰都不好。眼睛的醫藥費，由田大鵬墊付，菲兒交給田大鵬帶走。”

    眼睛男心恨的咬牙切齒，但是栽倒在人家的家門口上，那也是無可奈何！都怪自己多情用錯了對象，竟然痛吃了如此大虧！鬥也鬥不過，爭也爭不到便宜，隻得舍車保帥，治傷而去。

    田大鵬、肖佐、王成、仇五等人看著眼鏡男，灰溜溜的狼狽逃竄，終於消解了當初被戲耍的一箭之仇，擊手相慶，舉眾歡騰。接著，回頭看看失魂落魄的菲兒，又都慢慢地安靜下來。肖佐一眾人等，再次約同進了迪歐咖啡廳，在布置好的大廳正式將大家共同屬名的總經理任命書交到菲兒的手上。

    羅菲兒拿著這樣沉甸甸的一份任命書，感覺如夢如幻，一切來得都是那突然，那的不真實。但是大家的熱情和用意，她真正的感受到了。她眼含熱淚，緊緊地把任命書，抱在胸前，咂著紅豔豔的嘴唇：“謝謝大家，能夠不離來棄地罩著我！”著，她朝著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深情款款地：“我真正在乎的，不是任命書的什職位，即使讓我接著做大家的妹，我也同樣倍感榮幸！另外，我還要慶幸自己，能夠在大家的關照下，能夠因禍得福，可以繼續找到生活的美好！今的我，之所以義無反顧地答應眼鏡男出來會麵，我就做好最壞的打算，要他把我害了，要就是我手起刀落，報那一箭之仇！”

    菲兒再次把任命書展開，看著那些歪歪扭扭的簽名，雖然字跡不是那飄逸俊秀，但是每一筆每一劃都是認認真真的書寫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