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以為自己可以像影子一樣跟在對方的身後。
在古風區或者田園區的時候,她確實做到了,她覺得自己就像最成功的偵探那樣牢牢地盯緊了目標。
他們過了一座橋,走離月亮河,又經過一片戲園,來到了行人漸多的巷子。
然後,她的眼前就消失了雲無依的身影。
盡管她也多沒想跟著他,可是這個大活人,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的大活人冷不防地消失在眼前,還是讓走路都有點走神的月季吃了一驚。
她下意識東張西望了下。
隨即打起精神,往這條巷子的轉彎處行去。
沒想,這條胡同的盡頭連接著另一條胡同,迎麵走來一大兩母女三人,瞧見她後的神情齊齊呆住了。
月季想也不想加快了腳步。
隻是這片巷子頗為曲折環,經過一陣讓人有點發暈的七拐八轉之後,她才走了出來。
街上人來人往。
卻又是西方魔幻的風格。
空清新蔚藍,地麵一律淺灰色的地磚,幹淨到看不見半點汙染。
月季不是很適應這種變幻。
她有點茫然地看著眼前頭發顏色各異、麵容迥樣的行人。
紅頭發、茶色、金色、還有比栗色更濃的深褐色……
當然,黑發還是最多的。
但是這些滿頭黑發的男女,幾乎全部攜帶武器,離她最近的幾個甚至連獵物都沒放下,就這渾身甲胄的扛著已經死亡的野獸朝著一長排告示牌走去。
再一看那些告示牌後麵的建築,月季有種恍然大悟。
傭兵工會?
好吧,怪不得路上完全看不到什汽車。
可是這是到哪兒了呢?風鈴奈過傭兵工會在西南邊的西方魔幻區,可是這魔幻區又在家離的什地方呢?
月季美目一片茫然。
她遲疑了下,慢慢地踱起腳步,不斷地用目光打量周圍。
幸運的是,這條大街也隻有一個大的方向。
不幸的是,她沿著開闊的道路來到了十字路口,她又到了必須選擇方向的時候。
這個時候,如果要問壓力過重之下她選擇放飛自己,任由自己冒險似的探索回家的路,現在有一點後悔沒有。
那以月季的性格,答案肯定是有點後悔的。
可是若讓她沿著原路回去,那她也肯定是絕對不會選擇的,於是乎解決問題的辦法似乎隻剩下一個了——
找個陌生人問路。
月季在十字路口徘徊,事到臨頭,卻不能一下子鼓起問路的勇氣。
要知道在前世,因為內向她買東西從不還價,六年自己做飯卻隻去過一次菜市場,全在超市買菜就知道了。
問路這種書上常寫的故事,她是真心以為離自己很遠很遠,不用去經曆和考慮的。
然而現在事實證明,在月亮河畔做出任性的決定後,她又犯了想當然的錯誤。
可是總不能不回家……
就在這時,一陣似有似無、深沉哀婉的苦調從右方傳了過來,而且越傳越近。
細聽那段似歌非歌的調子,“月亮河”三個字被反複唱起。
月季情不自禁地看了過去。
帶頭的是位一邊鼓琴一邊唱著的男子,他的身後是一隊鬆散的遊行隊伍,有人跳舞邊走邊跳,也有人吹笛給那帶著那位男子配樂。
其餘人則表情各不相同,或肅目,或垂首,或流淚。
因為哀曲,無人歡樂。
唯一相同的是,這支隊伍,遊行的極其之慢,連正常走路速度的一半都沒達到。
“繾綣而又思念的眼神,
“它落在繁星密布的夜空之中
“美麗而又晶瑩的淚水,
“它落在寂靜漫長的光陰之中,
“靜謐而寬容的月亮河啊,你可知漫長光陰細細繾積了多少寂寞,
“偉大而慈愛的月神也曾讓王與騎士有過美好的相遇,隻是時光卻將她們分隔得太遠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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