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拜見曾大人,不知大人大駕光臨,未曾遠迎,還望恕罪!”宋子川率著闔府一十七口人在門口迎候,對著一隊車馬拱手便拜。
“元江宋家?”
一名身著黑色魚紋服的中年人在侍從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看到宋府門梁上掛的牌匾時,一時有些感慨,“宋翁其人雖有些老邁,但不失為一名好漢子,不意竟遭了不測。”
“先父也時常提起您,他常‘曾指揮使他老人家,文成武德,乃是我大燕一等一的忠臣!’”宋子川保持著躬身的姿勢,高聲道。
宋子川這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了。就連王炳謙三人聽到了都暗暗捏出了一手冷汗,連魂都要驚出來了。他們倒是想走,可走得成嗎?
“哦?宋翁真是這樣的?”男子嘴角噙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慢慢地朝宋子川走來。
宋子川此刻連頭都不敢抬起,熱汗一個勁地從頭上冒出,他感覺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之所以敢這樣做,無非就是要賭一賭,求個庇護!
沒過多久,他隻覺得一隻溫涼的手掌正托著他的臂膀向上抬起,宋子川這才鬆了口氣,他賭對了!
“你是宋翁之子?叫何名?”男子溫和地聲音傳到宋子川耳邊,他頓時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回大人,草民名叫宋子川。”宋子川有些激動,連話都有些顫抖。
“嗯。”男子輕輕頷首,環顧四周,隻見滿院宋氏子弟臉上都帶有戚戚之色,他幽然歎道:“卻是難為你了。”
“宋翁靈堂何在?本座欲上一香,權作祭奠。”男子溫和地道。
宋子川趕忙為其引路,躬身道:“大人這邊請,草民為大人指路。”
黑衣男子點點頭,便隨著宋子川去了。而在其路過趙雨生身旁時,中年男子似乎心有所感,身形慢了半分,回頭看了趙雨生一眼,似有所思。不過未及多想,又自顧前去了。
直到此時,趙雨生才看清這位九城兵馬都指揮使大人的真容。曾輕水長了一副普羅大眾的臉,這張臉出現在一個擔著貨架的貨郎,亦或是長在一名田間耕作的老農身上,都沒什違和之處。
雖然麵表普通,但趙雨生也不敢瞧人家,別人幹到九城兵馬都指揮使這個位置,需要多大的能耐?就是趙雨生從宋應龍那了解的,都明曾輕水其人並不像他表麵看上去那般和藹。
不過曾輕水的到來,卻是幫了宋子川的大忙。一看王炳謙等人的臉色便知道了。
從知道曾輕水親臨宋府的那刻,三人心中便暗道要糟!尤其是曾輕水居然還要給宋應龍上香?三人更是麵如死灰。
這明了什?明曾輕水並沒有放棄宋家!隻要明日消息傳出,不知道元江府有多少人將夜不能寐?
宋家,保住了!
王炳謙等人相視一眼,不由得苦笑道:“這下,咱們算是白跑一趟了。”
來也是滑稽得很,前些日子恨不得將宋家刮骨吸髓的各個家族家主們聽到消息後,都悲恨不已,隻差以頭搶地了。
但悲憤歸悲憤,胡亂發泄一通後還是要做些事的,比如將侵占來的宋家產業原原本本地還了回去,還賠著笑臉送上了一大筆補償,其間的心緒起伏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而眼下宋子川正陪著曾輕水在靈堂進香。
曾輕水看到宋應龍牌位之時,竟然目光微凝,聲音有些沉重,道:“宋翁,何去之遽急耶?”
“之前宋翁相邀,本座因公務纏身未能果行。每每想來,心中有愧,吾愧對宋翁!若本座至,定不讓奸邪逞凶!宋翁不得能免於一厄。實在慚愧。”
不管曾輕水此話有幾分真意,但至少效果是好的,起碼在場的宋家子弟聽了,都稀嘩啦哭作一團,隻差拜倒在曾輕水腳下了。
這祭,既是祭給他人看的,也是祭給宋子川看的。
祭奠之後,眾人漸漸散去,宋府的眾子弟也被宋子川打發到別院去了。現場隻留下宋子川,趙雨生,曾輕水及其侍從。
“如何?宋子川?本座此番給你的臉夠了吧?”屏退了眾人之後,曾輕水便不再矯揉造作,而是背著手,淡淡地道,渾身上下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壓。
宋子川拱拱手,恭敬地道:“多謝大人援手,保全宋家,草民感激不盡。”
曾輕水眯著眼睛,隨意地擺擺手,不耐地道:“本座不想聽你這些沒用的廢話。挑要緊的。”
宋子川點頭稱是,然後道:“依據之前與大人的約定,我宋家每年供與的各種資源、財物、丹藥份額增加兩層,即每年給大人的份額為我宋府每年收入的六成。除此之外,先父遺留下來的財產折合赤金約兩萬三千五百兩,草民將其全部獻給大人,作為此次大人搭救我宋家的謝禮。”
曾輕水聞言微微頷首道:“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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