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作一團歸戰作一團，可南宮誠一邊戰，一邊心嘀咕自己到底是在和什玩意在打？

    倒還真不能是南宮誠沒見過世麵，他身為驍果軍統領，什陣仗沒堅見過，但，眼前這玩意，當真是把他嚇了一跳。

    按理，這玩意兒應該是個人，人的身體，四肢手腳，偏偏那腦袋著實怪怪異，居然是個鳥的腦袋。

    沒錯，是個鳥的腦袋，長長的凸起的喙，讓人忍不住想起不吉利的烏鴉來。

    當然，南宮誠一眼就看出那是個麵具，更準確是個頭盔，可這奇怪的造型，尤其是那長長的凸起的喙，實在無法想象，按照那比例換算的話，那頭盔之下的腦袋，會是怎樣的尊榮。

    但，眼下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把那人給拿下。

    葉廣文見有人過來幫襯，頓時抖擻了精神，使出渾身解數和南宮誠一起和來襲之人打鬥。

    這打鬥歸打鬥，葉廣文多了個心眼，始終提防著來襲之人左手的火槍。

    那西洋的玩意，葉廣文在漠北與額多爾倫人交手的時候有見到過。

    該死！

    葉廣文惡狠狠地搖了搖腦袋，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希望能把關於額多爾倫人的記憶統統從腦子給搖晃掉。

    額多爾倫人和兀賀屠人雖然都生長在大齊的北方，但，要是非得在這二者之中選擇一個對手的話，葉廣文真心真意地希望遇到的會是武兀賀屠人。

    兀賀屠人再怎野蠻，那也是在人的範疇之內，換位思考的話，葉廣文不是不能夠理解他們的想法。

    看，對麵的漢人房子那溫暖，女人那漂亮，糧食仿佛無窮無盡，自己這邊呢？隻有身上的皮毛，隻有身邊的牛羊，隻有永無止盡的份風沙……

    多想過上漢人那樣的生活，好想擁有漢人的一切，可自己又沒有那那個能力，最直接的辦法，自己是搶奪，前來搶奪漢人的一切。

    問題是，額多爾倫人並不一樣，他們從比兀賀屠人更北的地平線上出出現。

    兀賀屠人已經稱得上是一無所有，但，額多爾倫人更甚，不，不，不，他們不能是一無所有，至少，他們還有死亡，給所到之處帶來死亡，徹徹底底的死亡。

    兀賀屠人好歹會留下婦女和兒童，可額多爾倫人卻是整村整村地屠戮，不留下一個活口。

    來真的很好笑，從某個角度來，大齊還得感激額多爾倫人，要知知道，在辛紮巴彥，不，是昭繩武率眾歸降以後，依舊帶領著殘部要要緊牙關，不惜與親哥哥為敵的哈默謝，最終硬生生地給額多爾倫人逼得歸降。

    哈默謝，這個名字在兀賀屠人的語言，是海東青的意思。

    海東青，那翱翔於九霄的鷹，桀驁不馴的鷹，能讓那隻鷹，不得不低低下高傲的頭顱，收斂起羽翼的家夥，那是何等的可怕。

    “歸降你們，還有點活路，歸降額多爾倫人，那可是一點活路都沒。”

    這是改名為昭繩文的哈默謝，提到自己歸降原因時的回答，當時的野葉廣文，對昭繩文眼，提到額多爾倫人時的驚恐，沒有多想，直到他親自領教過以後，那才真正感同身受。

    那根本算不上是戰爭，甚至不能算是戰鬥，而是搏鬥，赤裸裸的搏鬥，和一群野獸在搏鬥。

    野獸，是的，野獸，一群饑餓的野獸，一群窮途末路的野獸，一群也眼睛迸射出殺氣的野獸。

    野獸，鋪蓋地，漫山遍野，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淩虐著大地。

    戰場之上，咆哮聲，怒吼聲，哀嚎聲……交錯在了一起，仿佛是地獄敞開了血盆大口，盡情吞噬著眼前的一切。

    地獄，地獄，傳中的阿鼻地獄，哪怕最凶惡的鬼在那，也隻有苦苦苦求饒的份。

    偏偏葉廣文聽到了笑聲。

    是的，笑聲，奇怪的笑聲。

    在周圍一片的廝殺聲中，那笑聲顯得分外的突兀。

    在這樣的環境下，怎會有笑聲？

    葉廣文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產生的幻覺，可是，很快，他發現那笑聲並不是幻覺，是貨真價實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