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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月亮的晚上,四周黑魆魆的一片。
連雲聽著窗外的蟲鳴,盡管它們聽起來,那有節奏,吱呀,吱呀……就像兒時的催眠曲。
可是,他今夜無眠。皆因白天那個灰衣人往他口袋塞的一張紙條。
他和衣而睡,正是為了等這位灰衣人。
然而此刻,他仍舊沒有如約到來,連雲內心不免有些焦灼。
他為何遲遲不到?是中途發生了變故?還是臨時改變了主意?
他輾轉反側不能入睡,耳朵豎起,密切地傾聽著窗外的響動。
突然聽得窗外“喵嗚”一聲,連雲嚇了一大跳,莫非是有人裝貓叫,來試探?
那貓越叫越淒慘,簡直像一個孩子在哭泣,連雲不免一陣毛骨悚然。
從前,在家鄉的小城,時常也聽見貓在屋頂上叫,那聲音也是如此這般,淒慘人。
他細聽了一陣,感覺那貓叫之聲,越來越遠,他的一顆高高懸起來的心,這才慢慢下落。
他索性閉上眼睛,暗想,罷了,罷了,由他來去吧,不等了。
他正準備拉上被子蓋上腦門,突然聽到房間內有響動,他嚇了一大跳,把被子扯下一瞧,嚇住了。
但見自己的床前已經站著一個人。
連雲不敢動彈,也不敢出聲,隻裝著睡著了。
突然聽得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起:“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著!”
連雲嚇了一大跳,這人是誰?連自己睡沒睡著都知道,他又是怎樣進得房間的?
連雲望向窗戶,那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的,門是沒上閂,可是,他壓根就沒聽到門開的聲音。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此人原本就潛伏在他的房間。
想到這,連雲突然一陣不寒而栗,也就是,他的行蹤已經在別人的監控之中。
然而,監控他的人是誰呢?狄觀瀾?黑衣人?還是延齡?
他不得而知,連雲想,在你實在摸不清情況的時候,就不妨做一個糊塗蟲吧。
糊塗的人,憑借自己最初一念之本心做事,公道自在人間。
想到這,連雲忽然什都不怕了,有什可怕的呢?
他從棺材之中醒來,憋悶得呼吸不過來時,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可怕。
就像眼睜睜地看著水湧過來,慢慢地淹過自己的脖子,慢慢地上漲,爬上自己的鼻子,從鼻孔,倒灌進去。
想到這,連雲突然一個激靈似的清醒與冷靜了。
連雲也懶得起床,躺著不動,懶洋洋地問:“不知您找我,有何貴幹?”
麵前的黑影聲音冷淡如秋天刮過的風:“沒什事,不過是想提醒你,別忘了你的使命!”
連雲鼻子哼了一下,自嘲道:“使命?,我身上背的使命可多了,我不知道,究竟是那一條使命?”
黑影卻似乎也並不惱,仿佛連雲身上所遭受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自然是……天命!”
連雲的心猛地一顫:“原來是他……陰魂不散?”
想到這,連雲暗叫不妙:“難道說,他們一直如鬼魅在自己身邊隨行?這說,自己上固蘭山,自己下山購買牛羊充作軍糧這些事,都掌握在他們手中?”
他忽然想到白日的那群凶惡的乞丐,難道?也是他們扮的?
想到這,連雲冷笑一聲:“,你們倒是會唱戲!”
黑影似乎吃了一驚:“什唱戲?唱什戲?”
連雲嘲諷道:“什戲?鬼把戲唄!白天呢,有一群人給我唱一出黑臉戲,晚上呢,你又親自登門來給我唱一出白臉戲!趕明兒,再來一出花臉戲?”
黑影人惱怒成羞:“你胡說什呀?誰給你唱黑臉戲了?可有憑據?”
連雲恨恨地說:“一群凶惡的乞丐,向我討要錢財,那是不是你們派人裝扮的?”
黑影人似乎並不惱,而是冷靜地道:“公子,你不要聽風就是雨,要冷靜,越是嘈雜,越要冷靜下來,不要自亂陣腳。”
連雲有些惱恨:“是你們總來混淆視聽,既然,你把你們所謂的天命放在我身上,那,就不要懷疑我,不要像個賊似的盯梢我。我連雲行事,打小自有主張,不喜歡被人木偶似的操縱者,告訴你們的人,以後,離我遠一點!”
黑影人對連雲的話不以為然,他似乎也不著急,而是慢條斯理地說:“公子,遠離你,那是不可能的。你的一舉一動,全在我們的操控之中。”
連雲正要發作,那人又慢悠悠地開口了:“當然了,我以後會告訴他們,離你遠一點,不被你發覺,不至於給你造成幹擾。我要走了,我還得再提醒您一句:不要忘記你是誰,更不要忘記你的使命!”
連雲忍不住打斷他道:“白日的那群乞丐,究竟是不是你們派來的?”
那黑影冷冷地道:“你隻管憑自己的本心行事,不必管其他!……而且,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說完,那黑影走向窗戶,打開窗戶,從窗戶一躍而下。
黑衣人走後,連雲久久無眠。
他在玩味著黑影臨走的那句話:“隻管憑自己的本心行事”,可是他仍然沒法判別,這黑影來自何方?
然而,越想,他越睡不著,越深想,他越煩惱。羊都數到一千了,仍然是睡不著。
他歎了一口氣,假如,他還要無休無止地琢磨下去,他一定會瘋掉的。
罷了,罷了,不要再深想了,不要再琢磨了。
這個時刻,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孿生姐姐,忽然覺得,一個人,心大是多幸福。
說實話,從小他就覺得,自己的這個姐姐有點傻,話忒多,不察言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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