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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乎乎的洞中,連玉慢慢地向前爬,為了不打草驚蛇,她盡量不發出一丁點聲音。
身後,是一群跟著她匍匐而行的軍士,想到身後還有援兵,連玉的恐懼感才略略褪去一點點。
突然,連玉感到一陣冷風嗖嗖地吹來,這陣風越來越強勁且持續。
依照連玉的經驗,這應該是有洞與她爬行的地洞相連,而且,這洞一定通向出口。
想到這,連玉一陣高興,高興之餘又憂慮,前方凶險,生死未卜,還要不要繼續向前?
連玉扭轉頭,悄聲地對身後的軍士說:“把鬆明子點起來,遞給我!”
身後的軍士用隨身攜帶的火鐮點燃了鬆明子,洞中頓時亮起來。
連玉接過鬆明子,她明白,自己應該是來到了那位軍士口中所稱的“遇鬼”之地。
待連玉高舉起鬆明子一看,她驚呆了麵前是一個圓圓的洞口,這個洞口連著一個方形的地洞。
連玉將鬆明子舉到眼前,定睛望去,隻見那地洞一角坐著一個穿白衣服的人。
那人頭發淩亂,散散地垂在兩耳邊,他耷拉著腦袋,坐在角落一動也不動。
連玉嚇了一大跳,這個人,大概就是方才點著鬆明子挖洞的軍士所見到的鬼了吧?
可是,這世間哪兒來的鬼呢?
連玉用鬆明子照他,然後往地下一瞧,地下分明有一個黑影。
連玉暗想,據說鬼在大白天是沒影子的,這大概是人,而不是鬼了吧?
但那人一直耷拉著腦袋,始終不抬頭看連玉,連玉側著腦袋,也看不清他麵目,那團亂蓬蓬的頭發,遮住了他的臉。
連玉舉著鬆明子正要跨進洞去,卻聽到身後的軍士喊住了她:“姑娘,小心……不要過去!小心,危險!”
連玉縮回了腳,可是這人老不抬頭,怎辦?
隻見身後這軍士用手使勁擊掌,果然,這擊掌之聲,驚動了角落之中的白衣男子。
連玉緊張地盯著這白衣男子,她希望這男子是謝軒,可是,她又害怕這男子是謝軒。
因為,她實在不敢想象,那個昔日風流倜儻的謝軒,變成此刻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她不願意昔日的故人,以這樣一種方式見麵。
眼前的男子慢慢地抬起頭,連玉的心繃得緊緊的,待他的頭慢慢地抬高,連玉透過他蓬亂的頭發看到他的臉,他的眼睛。
天,沒錯,真的,竟然是謝軒!
連玉驚愕了,謝軒,怎會在這?怎會變成這樣一副模樣了?
假如不是身後還有十多個軍士,連玉看到這副模樣一定會嚇得撒腿就跑的。
是的,他太可怕了。臉色蒼白如紙,慘白慘白的,大概是很長時間不見天日的緣故。
下巴的胡子長長的,髒兮兮的,毛茸茸的,亂蓬蓬的,再加上頭發垂在臉的兩側,一身白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隻雪怪,得慌。
連玉萬萬不曾想到的,短短數月過去,謝軒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念著舊日故人的情分,看著眼前謝軒的慘狀,連玉的心軟了。
曾經她對他的憎恨,也因眼前這物是人非的情景,消失得無隱無蹤。
連玉忍不住衝過去,扒開他的亂發,看著他的臉。
他的眼窩深深地陷下去了,臉色寡淡而隱隱地泛青,嘴唇泛著灰白,昔日那靈動的眼神,也變得暗淡無光。
他的眼睛間或一輪,連玉才勉強看得出,麵前這個人,還是個活物,否則,她真以為是一尊石頭雕像或者是一個塗了白漆的木偶。
看到謝軒這樣一副癡癡呆呆的模樣,連玉的心被緊緊地揪住了,想起他從前的模樣。那時的他,果真是鮮花怒馬正少年。
孟州人誰人不知?又哪個不曉?謝知府家有兩個美少年!
隻不過,一個是天才少年狀元胚,一個卻是個眠花宿柳竊玉偷香的豔客。
一個兢兢業業以讀書進學光耀門楣為己任,一個卻遊手好閑聲色犬馬遊戲人間。
在世人眼中,前者是一曲莊重大氣的鈞天樂,後者是一個鑽天入地的伏地魔。
他身後總是成群結隊地粘著一堆跟屁蟲,這群人跟著他免費蹭吃蹭喝蹭玩蹭嫖蹭遊,尊他為大哥……三教九流都跟他拜把子,市井小民也可以一樣跟他稱兄道弟。
總之,在謝知府眼中,這是他們謝家是前世修來的“福”,修來一個千年的討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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