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出門,便再也未能踏入自家大門一步了。何進早已經按耐不住要殺了蹇碩。劉辯登基後,何進更想鏟除這個後患,郭勝是何進的同鄉,自然也深諳揣摩何進的心理,他看出了何進的想法,便一早潛入了蹇碩府邸的後院。郭勝知道,蹇碩經常去後院。
初夏,微雨。蹇碩今早心情格外的舒暢,他背著雙手,在後院渡著步子,想起了昨晚在劉協麵前失了顏麵,蹇碩有些懊惱,可是,想起那個夢,蹇碩甚至認為劉辯的皇帝當不長。
走入園中的一片樹林子,他想著該如何盡快的完成靈帝的遺願,忽聽身後一聲:“蹇碩,哪跑,今日取你的首級來了。”蹇碩還未反應過來,脖子上感覺冷颼颼的一陣風似的,一股殷紅的鮮血在眼前噴射,便癱軟在了地上,從此再也沒了聲息。
蹇碩的死,並沒有激起任何的漣漪,一如這京師洛陽,洛水幹枯了又泛濫了。七月的洛水,隨著幾次暴雨,迅速的淹沒了整個洛陽城和三輔地區。整個洛陽城水汽氤氳,水一色,莊稼地被洪水衝毀了,百姓們望著這不消退的洪水犯愁了,唯有一些鄉野孩童,倒是來了興致,趁著洪水尚未退去,在木筏子上劃來劃去的,權當在河麵上劃船。
皇宮成了孤島。洪水將皇宮暫時與外界隔開了。幾日不上朝,劉辯倒也閑居在顯陽苑,這沒有受到洪水的侵擾,與愛妃唐姬日夜廝守,新婚燕爾,如漆似膠。閑來撫琴作賦,纏綿繾綣。隻是,這樣的幸福時光,稍縱即逝。這對少年子夫妻,注定隻是東漢曆史上權利交替的犧牲品,這是後話。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攻四方”劉辯口中唱著《大風歌》,手中揮舞著劍,做了個劍指長空的動作,回頭看著正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唐姬,笑道:“愛妃,你看看朕這樣,有沒有高祖的雄風啊?”
唐姬抿嘴而笑,故意不出聲,劉辯有些急了,舉著的劍,慢慢的鬆懈了下來,漲紅了臉問道:“愛妃快啊,朕這樣像不像高祖?”看著一臉窘迫的劉辯,唐姬有些於心不忍,走上前去柔聲道:“看把皇上急的,在臣妾眼,皇上不僅有高祖之相,更有高祖之德,隻是,臣妾更願意皇上就是您本人啊。”唐姬深情款款,憐惜為劉辯擦去了額頭的汗珠。
劉辯一把將唐姬攬入懷中耳語:“朕這一生,有這樣的知己,足矣!”
唐姬垂下了眼簾,她將頭靠在了劉辯的肩膀,溫柔輕語:“臣妾願一生一世守候在皇上身旁。”兩人互相凝望著,這一刻恨不得化成永。
“皇上,看窗外出太陽了。”唐姬見際中閃出了一絲金色的光亮,讓灰蒙了幾日的空頓時有了生氣。劉辯看了看,果然,濃密的雲層漸次褪去,那深藏不漏了好幾日的太陽終於露出了半邊臉。
劉辯有些興奮了,笑道:“看來我京城的洪水即將褪去,今日必定好氣。西園的荷花池荷花應該開了,想當年,父皇曾經跟我過,西園的蓮花池是他最喜歡的地方。愛妃要不要陪朕去看看西園蓮花?”唐姬笑著點點頭。
劉辯前去準備,忽聽有侍衛前來稟報:“啟稟皇上,宮外有一女子要求見皇上,還鬥膽是皇上的妹子,人將她轟出去,此女子卻不依不撓,見不到皇上就死在宮門前。”
“妹子?朕何時有過妹子?她還了什?”劉辯想了想,問道。
“稟皇上,她身旁還有一條黃色的老狗,她她叫勒嵐兒”侍衛如實。
“勒嵐兒阿黃快讓她進來,快”當劉辯聽到勒嵐兒,阿黃時,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諾。”侍衛快速的離開了。
劉辯坐在顯陽苑的正堂,眼神焦急的地望著堂外。唐姬善解人意,她明白,皇上焦慮的眼神一定是正在等待著他生命重要的人出現,她靜靜的坐在一旁。
已是日中時分。劉辯忽聞堂外響起了一陣清脆婉轉的聲音,這聲音似風過竹林,截竹而吹,迷離虛幻,乃中原鮮少之韻律。劉辯激動了,他起身向外張望著,一位少女,烏發垂腰,著藍色粗布上衣,紅花粗布長裙,腰間的羊皮帶間插著一把竹笛,那音律正是從這把竹笛而來。少女滿身的銀飾,從耳垂上到手上,再到腳腕處。
劉辯迎了上去,從頭至尾的打量了少女一番,脫口而出:“嵐兒,果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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