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兄妹二人也有三個多月沒有見麵了。

    沈陌言心滿滿的都是歡喜，抿著嘴直笑，正要下炕，被沈亦一把按住：“得了，也怪冷的，你也不用在我麵前裝腔作勢了，好好躺著，我們話。”沈陌言素來和這位二哥胡鬧慣了，不以為意，當真就依言又躺了回去，還將被搭往上扯了扯。

    蒹葭忙沏了一壺熱茶，一連斟了兩杯，恭敬的奉上。

    屋子就有了茶的清香，一縷縷茶煙飄散，沈亦一口氣喝了一大杯熱茶，覺得身上漸漸暖和起來了，才慢悠悠的在炕的對麵坐了下來，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氣色好多了。”

    沈陌言放下手中的茶盞，斜了他一眼，“我在這過得挺悠閑的。”並沒有多，反而將話題扯到自己關心的事情上來，“父親身體還好吧？大哥大嫂可都還好？還有大姐，再過四個月也要生產了，到時候我無論如何也是要趕回去一趟的。”

    “都還好，和你走的時候一樣，沒有什變化。”沈亦饒有興致的瞥著她，“倒是看不出來，這才出來了多久，就開始絮絮叨叨了。”得知大家都好，沈陌言自是歡喜，隻假裝沒聽出他話的揶揄之意，“你莫不是偷偷溜出來的吧？”

    “我還用溜？”沈亦一巴掌就拍在了她腳上，橫眉豎眼，死命的瞪著她，“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走出來的，不過父親沒有看見就是了。”“撲哧！”沈陌言忍俊不禁，“我就知道你是溜出來的，仔細父親知道了，抽你一層皮！”

    “我可是來接你回家過年的。”沈亦得義正言辭，“父親就算知道了，也不會些什。況且，男兒誌在四方，我多走走，多見識見識，父親也隻有歡喜的，怎會怪罪我？”話雖得滿，可到底還有幾分心虛之意。

    沈陌言也不挑破，吩咐丫鬟們將東麵閑置的廂房收拾出來，又問他：“你打算逗留多久？若是不急著走，也帶我去集市上走一遭。”“順其自然吧。”沈亦得含含糊糊的，似乎不願多談，“反正過年前趕回去就行。”

    他不願，沈陌言也沒有多問，反正隻要想知道，總會打聽出來的。

    因馮嬤嬤不在，蒹葭出麵整治了一桌晚膳。沈陌言早已用過晚膳，隻盛了一碗湯，口口的抿著，看著沈亦狼吞虎咽。“你不知道，路上的夥食多差，好容易找到一家客棧，做的菜還有沙子，我就隻能就著開水啃一些饃饃，連茶葉都不敢放，聞著就有一股餿味……”

    真有他的那差？

    沈陌言不置可否。

    而在沈亦的風卷殘雲之下，一整桌菜，破荒的沒有剩下多少。他一邊吃一邊感歎：“果然不愧是我的妹妹，帶來的廚子都這好的手藝，比我們府上做的還要好吃。”目光落在那一碟子泡菜上，又道：“這個我們府上似乎沒有，看來你在外麵過得當真挺不錯的。”

    吃點泡菜就叫過得不錯？

    沈陌言對於自己這位二哥的不著調，頭痛不已。

    當晚，沈亦便歇在了東廂房。

    而碧落悄悄出去了一趟，回來以後，就在沈陌言耳邊低語：“聽二少爺這是為了逃婚出來的。侯爺看著二少爺也到了婚娶的年紀了，可成不著家，就想替他個讀書人家的女兒，來收斂他的性子。誰知道二少爺偏要自己挑選，還若是侯爺選的人，來一個打發一個，把侯爺氣得夠嗆，當時就要拔劍，若不是世子爺攔著，這事恐怕就沒這容易收場了。第二侯爺就出去了，是拜訪幾個舊相識，二少爺一看勢頭不對，立刻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