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兒微蹙了眉頭,視線繞開了那包縣令臃腫的身子。
隻見一個身材纖細的男子跪伏在地,一張白的透明的臉幾乎貼到了地麵,鼻尖沾著些許塵土,毫無血色的唇瓣上掛著一道鮮紅,瘦骨嶙峋的肩膀不住的聳動著,對眼前的包縣令畏懼到了極點,恍若見到了勾魂鬼神。
“對……對不起大人,我隻是想出來給我弟弟找點吃的……”
聲音卑微到了極點,恍若蚊,讓人莫名心疼。
包縣令眯著一雙綠豆眼冷哼了一聲,語氣輕蔑不屑,“若是你早些答應了我的那事,何必現在受這苦?再給你一日的時間好好考慮一下,今晚給我答複,滾吧。”
大搖大擺的朝著後院走去,身後的幾個衙役心翼翼的跟在了包縣令身後,路過那少年身邊的時候,好似碰到了什晦氣之物,厭惡的瞟了他一眼,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
那少年身子無力的伏在地麵上,看到落在自己身邊的一口痰,縮了縮孱弱的身子,一動不敢動。
忽然間,一抹純白色的袍角闖入了他的視野,淡淡的藥香入鼻,讓人心胸一暢,緊繃的身子竟然緩緩放鬆了下來。
“我是一個大夫。”
那人嗓音清澈,好似泉水叮咚流淌在心間,將兩顆藥丸塞到了他的掌心,便頭也不回的朝前繼續走去。
少年這才抬起頭看,看著那一抹純白的身影,身後好似散發出柔和的光輝,從他眼,一直傳達到心底。
驀然間,少年像是想到了什,站起身不顧身上的疼痛朝著某個方向掉頭就跑。
妖兒跟著包縣令走了一路,無聊之際左右掃眼看著周圍的風景,越往那後院走去,越覺得一股寒氣陣陣,等到前麵的包縣令停下了步子,喊了一聲那庸醫過來,妖兒才正眼看向他。
年歲不過四十歲左右,卻肥的驚人,四個轎夫都是一等一的肌肉男,但是要扛起這一個胖子,一路上竟然半條命也差點送了。
身後的衙役搬來了一套桌椅,桌子上麵放滿了各種雞鴨魚肉葷腥,也不用筷子,直接伸手撕下來一個雞腿放進嘴使勁的咬著,滿臉油星,看的人食欲全無。
那些衙役退了下去,一群少年穿著清一色的長袍走了進來,估計是紗製的衣裳,隱隱約約能看到那些孩子的肉體。
左右展開各站了一排,誰都沒有注意到妖兒,都是微垂下腦袋,用眼角餘光直勾勾的盯著桌上的食物,拚命的吞咽著口水。
包縣令似乎十分享受這種被人羨慕的感覺,兩眼眯成了一條縫,將吃完的雞腿一扔,一條黑狗不知從哪兒衝了出來,把骨頭給叼走了,自己又撕下一條腿繼續啃著。
他不開口問話,妖兒自然也不著急,暗暗留心了四周,最終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那棟古宅上。
四角飛簷,造型普普通通,但是偏偏讓人感覺有一股陰森的感覺直往外冒,原本生長在那房子周圍的野草,此刻都成了枯草,風一吹,直接變成了灰。
“包大人,在下忽然感覺有些尿急,就先借用茅廁一用,實在對不住了,等在下出來之後,再聽大人發落。”
著還不等包縣令回答,大步就朝著那古宅走去。
周圍站著的那些少年頓時繃直了身子,大氣不敢喘一個,看著妖兒前去的方向,臉瞬間煞白,一顆心髒不受控製的咚咚急跳。
包縣令吃的正開心,一口雞肉還未下肚,聽見妖兒這句話險些沒嗆死自己,捏起拳頭狠狠地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將那口肉吐了出來,吊著兩隻眼睛大吼道,“混賬東西!站住!來啊!給我拿下!居然老子的祠堂是茅廁!活膩味了!”
原本退下去的衙役又拿著殺威棒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一臉凶神惡煞的攔在了妖兒麵前。
包縣令這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臃腫的身子好似在地上蠕動,扔掉了手中的肉,伸手就朝妖兒抓來。
妖兒身子微微一側,抬腳一擋,那縣令就像是一顆皮球般滾了出去,口中哎呦亂叫著。
兩邊衙役連忙上前將之扶起,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想笑不敢笑,憋得好不辛苦。
“好子!本官命令你,馬上來伺候我讓我滿意為止!否則就讓你當場人頭落地!”
包縣令氣急敗壞的指著妖兒那張臉罵道,但是妖兒絲毫不為之所動。
唇畔勾起一絲冷笑,“伺候縣令大人?不知道是怎個伺候法?”
包縣令以為他這是同意了,指了旁邊一個少年,“秋月,你來示範給新人看看。”
妖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個叫秋月的少年一副薄柳之姿,羸弱中帶著一股清秀之氣,聞言的身子猛地一震,嘴角勉強拉扯開一絲笑容,硬著頭皮朝包縣令走了過來。
兩隻手顫抖著解開他的腰帶,蹲下身子,當著眾人的麵,做出了不堪入目的畫麵。
“停下!”妖兒睚眥欲裂,雙眸噴著火,胸口劇烈起伏,好似有一隻大手死死地捏住了她的心髒,就連呼吸一下都是奢侈。
那個畜生!他怎能讓還未束發的孩子做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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