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是？”二姐穩定了心神，高聲向門外問道。

    “奴婢隻是一個丫鬟，奉主子的吩咐前來拜訪劉家娘子。”紅扣捏了捏拳頭，把自己準備了好幾遍的話了出來。嗯，極好，這一次她的話居然不見一絲顫抖。

    一場好戲就此拉開帷幕。

    因著那兩盒芙蓉糕的緣故，紅扣非常順利地被請進了院子，朝二姐東拉西扯絮絮叨叨一番，順帶紅扣也明知故問地提了提劉老摳的事情。

    “什？！你你剛才瞧見劉老摳進了胭脂巷的一間屋子？！”二姐驚得立馬站了起來。

    連有意藏拙扮癡的劉五兒都被紅扣的話唬得不輕——胭脂巷是個什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

    估計劉老摳這回算是完了。

    紅扣一愣：“什劉老摳？劉家娘子，我的那個人你認識？叫劉老摳？”

    “不是我就是問問而已。好姑娘，你告訴我，你剛才瞧見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一臉尖嘴猴腮相，行為舉止賊眉鼠眼的，起話來那就跟在吹牛似的？”二姐用嘴給劉老摳畫了一幅貼切的肖像。

    紅扣聞言眉眼彎彎地笑了：“原來劉家娘子認識他呀！我就呢！對了那位爺也姓劉，恰好劉家娘子又認識他，難不成他是劉家二爺的族人？”

    “呃嗯是，你猜得不錯呢”二姐敷衍著艱澀地笑了起來，可她這笑，分明是比哭還難看。

    “啊呀！聊著聊著，這色不早了，奴婢也該走了。這大晚上的來拜訪劉家娘子，真是不好意思了。等改日，我家主子必定拿上禮物親自登門拜訪劉家娘子。”紅扣雖然年紀，可是在規矩上卻是一絲不錯的。

    “那就多謝了哦，對了，姑娘，我能問個事兒嗎？”二姐咬咬牙，握緊了拳頭，若是此時她的手有一顆鐵核桃，也一定會被碾成粉碎的了！

    紅扣眨眨眼睛笑了：“劉家娘子喚奴婢紅便是，娘子若是有事相詢，奴婢也必定知無不言。”

    “好紅姑娘，其實我其實我就是想問問那個剛才你瞧見的那個男人進的到底是哪間屋子？”二姐可不想跑去捉奸的時候卻捉錯了地方，那樣一來，不僅把事兒給鬧大了，更容易打草驚蛇來著。

    “劉家娘子問這個做什？”紅扣明知故問，一臉的疑惑不解。

    “我沒什其實嘿嘿其實吧那個男人的老婆我也認識，還是跟我從一塊兒長大的姐妹，我這不是替她問的嘛！”二姐笑著打哈哈兒，她哪知道，人家拉扯了這老長時間，其實心就琢磨著讓她主動問這句話呢！

    “呃這個夜太黑了，哪哪間屋子奴婢倒是沒有看清不過奴婢倒是瞧見那間屋子的門外頭，掛著一個點亮了的紙糊燈籠，對了，上麵畫著一株金桂呢！”紅扣這一敘述出來，那簡直比直接告訴於二姐那間屋子的方位更明確了。

    而且經過紅扣這一，二姐立馬就知道劉老摳是在哪間屋子風流快活了。

    胭脂巷那一帶給姑娘們的起名傳統於二姐也是有所耳聞的，而且她還知道，若是胭脂巷某個姑娘有客接的時候，她的門外也都會點亮一隻燈籠，燈籠上畫的便是那個姑娘的名字。

    這一來，還有什不明白的呢，哼哼原來那個女人便是梁金桂。

    這明顯得連旁聽的劉五兒都猜到是她了。

    待紅扣走後，二姐就一個人僵硬著身子站在院子吹著冷風。

    “二奶奶這會兒兒涼，依奴婢的意思，您還是回屋歇歇吧。”五兒到底是沒忍住對二姐完全的無情，她到底還是開口勸了，而且她還不忘拿出那件墨綠色繡梅hu的鬥篷準備披在二姐身上。

    “歇歇？！你讓我歇歇？！你要我怎歇？！我又怎歇得下去？！”二姐一把推開五兒，將鬥篷一把搶在懷，一邊罵，一邊將鬥篷給狠狠地擲在地上——劉老摳，你可對得起我？！

    五兒咬著牙倔強地從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撿起鬥篷就往二姐身上套去：“二奶奶！您別忘了，您肚子還有個孩子呢！過幾個月您就要臨盆了，這要是惹上了風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太太不是了嗎？！您的身子可比什都要重要！”

    “身子？！我連男人都沒了，還要什身子？！老娘費這一包傻力氣替他懷孩子，他倒好，居然還跑出去跟野女人廝混起來！哼，賤男人，隻顧自己風流快活，卻忘了我這個替他生兒育女的人還在家巴巴兒地等著他呢！”二姐越與激動，喘息聲也愈發大了起來。

    “是！可那都已經成了鐵板兒上釘釘的事實了！二奶奶，我們現在誰也改變不了的！”五兒臉紅脖子粗地辯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