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並未回家,而是就近找了家客棧住下。
她讓二送桶熱水上去,雪地走了那久,需要驅驅寒。
這寒意,卻不知是身上,還是心上的了。
泡了個熱水澡之後,夏言的心情好多了。
就在她糾結著要不要再去高威縣縣衙門口試試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會是誰?
她疑惑地開門,門外站著的,是黑臉捕快。
此刻的他,換了一身便裝,眼睛左看右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夏言極力克製著自己,才沒直接把門關上。
“有何貴幹?”
黑臉捕快囁嚅著低聲道:“我是來道歉的。”
夏言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看得他心發毛才道:“進來吧。”
黑臉捕快低著頭跟在夏言後麵進了客棧房內,在她看不到的位置,眸子閃過一絲冷然。
直到此刻夏言才發現,他的手上似乎拎著東西。
黑臉捕快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摸摸臉憨笑道:“禮物不成敬意,算是我給你賠個不是了。”
夏言隻淡淡地點點頭,並未做過多表示。
“那什,我幫你從大人那把拜帖要來了。你之後要是再去衙門的話,就不會有人攔著了。”
黑臉捕快從懷掏出個四四方方的帖子,燙金為底,正麵是用龍飛鳳舞的黑色墨汁書寫的“拜帖”二字。
“有勞了,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因著夏言不冷不熱的態度,黑臉捕快臉色極差,但還是賠著笑道:“夏捕快別那客氣,都是同行。在下穆非,你可以叫我穆哥。”
夏言微微彎了彎唇角,沐浴過後,她換上的是一件月白色長袍,烏發隻用一根木簪簡簡單單地挽著。
脫去了厚重的官服,輕盈許多的長袍襯得她膚白如玉,眸清似水。
一笑之下,更是雲淡風輕,氣質脫俗。
穆非低下頭,竟有些不敢看夏言。
“穆哥,你也別那客氣了,叫我夏就行。”
那一笑過後,夏言身上的清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熏人欲醉的暖意。
“,夏。”
穆非現在滿腦子都是夏言剛剛那一笑,他沒想到的是,一個男人,竟然也能笑得如此好看。
這一笑,融冰化雪,嫩芽吐蕊。
如驚雷一般,直接把穆非那點兒因著夏言一開始的怠慢,想去白大人麵前告狀的齷齪心思炸得灰飛煙滅。
極輕極柔的一聲“嗯”,令穆非再也坐不住了。
他慌忙告辭,推衙門還有其他事情,狼狽不堪地離開了。
穆非走後,夏言唇角恢複平直,從喉嚨溢出了一聲冷哼。
她在高威縣縣衙門口遭受的冷嘲熱諷,縣太爺白奉先,絕對是知情的。
也幸虧冬日衣服穿得厚,再加上台階下厚厚的積雪,被踹的那兩腳雖然開始有些疼,但現在已經無礙了。
穆非臨走之時,衙門有事到底是托詞還是其他,夏言懶得去追究。
經過錢易的案子,以及在高威縣縣衙門前發生的事情,夏言已經懂得了很多事情,不能硬碰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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