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鳴縣啊?這倒是有趣了。
祁柳唇角幾不可查地翹了翹,衝夏言微微點了點頭。
她不得不感慨,美人笑起來的樣子,還是十分矚目的。
席上三人介紹完畢後,白大人和夏言也入了做。
但夏言十分費解的是,一共隻有五人,為何要這大的包間,和這大的桌子。
待菜上齊了之後,她總算了解了原因,那便是,菜實在是太多了,這大一張桌子,都差點兒放不下。
而如此大的包間,則是為了羲和酒樓的一道招牌菜,烤全羊。
他家的烤全羊和別家不同的是,活烤。
將一隻鮮嫩嫩的活羊去毛之後,從上到下貫通穿在一根鐵質簽子上,再塗上羲和酒樓特製的佐料,架在火上開始烤。
烤的地點,便是這包廂之內。
那隻羊發出的咩咩慘叫,令人毛骨悚然。
而它的眸子,竟和人類一般,流下了眼淚。
夏言滿麵不忍之色,而席上的其他幾人,除了那位京庭貴客微微垂下了眸子之外,另外三人竟好似見怪不怪一般,仍在麵不改色地推杯換盞。
因著此情此景,夏言一頓飯吃得味同嚼蠟,那隻羊烤好之後,片下來的肉,她也是一口未動。
如此極盡奢靡的一頓飯,以白大人的俸祿,怎可能吃得起?
最主要的是,他怎敢當著京庭貴客的麵手筆這大?
越往深了想,夏言越覺得渾身發冷,看向那位祁姓貴客的目光,帶著林子防備獵人的獸一般的警惕,以及,一絲連掩飾都欠奉的厭惡。
哎呀,被討厭了呢,祁柳低下頭,以袖掩麵,那雙懶洋洋似閉非閉的眸子乍然睜得溜圓,好似一隻頑皮的貓一般心暗道。
散席之後,其餘幾人皆告辭離去,包括祁柳,不過他走之前看了夏言一眼,眸子有許多未盡之意。
夏言倒是並未在意,隻隨著白大人又一路走回了高威縣縣衙。
色有些發陰,寒風驟起,吹得夏言覺得身上有些寒涼,遂縮了縮衣袖。
街道上的積雪漸融,已沒有了一開始落下時的潔白,顏色愈發烏糟。
簇新的高靴踩在地麵上的時候,濺起的泥水濕了鞋麵,夏言卻是渾不在意,她現在滿心都是縣衙大牢的三兒。
也不知那孩子怎樣了,獄卒有沒有為難他。
陽鳴縣縣衙內,縣太爺柳大人抬手便摔了一個名貴的青花瓷瓶,坐在他旁邊的夏夫人也是眉頭緊蹙,連連歎氣。
“這孩子真是,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柳大人氣得胸口發疼,桃紅忙善解人意地上前,綿軟手覆在他胸口上幫著順氣。
“他身上還有傷,能去哪呢?”夏夫人語帶擔憂,素白雙手不安地放在身前。
縣太爺柳士先愁的也是這個,發現三兒跑出去之後,他立刻讓今日當值的捕快出去找了,守城的看到他出城去了,大約在他派出去的人到城門的半個時辰之前。
以捕快的腳力,和一個受傷孩子的腳力,按他就算再快也應該在到達高威縣之前被找到了,可出城的捕快,連他的一絲蹤跡都沒發現。
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三兒被抓回去了。
這是柳大人最不願見的,也是最壞的結果。
他憂慮地望著愈發陰沉的色,琉璃樣的眸子色澤愈發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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