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念舊，又為何要到這來？”楚夕好奇的問。

    “。”雪厲低了低頭，笑著，“有些人，會在某個時候，腦海出現一些執念，想要迫切的去實現它。”

    “執念？”

    “沒錯，我的執念來的如此之快，竟讓我一刻也不能安心呆在那漫漫黃沙之中了。”他忽然抬起頭來，默默的望著她。

    是什樣的執念，如何會產生這樣的執念，那一刻，雪厲是很想讓楚夕問出來的。然而，楚夕沒有應他的話，而是轉目望向那庭院茂密的花花草草了。忽然，從一株大樹後露出了一個腦袋，卻是一個七八歲的姑娘。

    “姐姐？”

    “笑笑？”楚夕很驚訝。

    “夕姐姐，你怎來啦？”笑笑拎著一個裝滿了各色花朵的籃子從樹後跑了出來。

    “丫頭，你好像又變漂亮了。”楚夕捏了捏笑笑的臉，彎起了眼睛。陽光從樹縫照下來，照在了楚夕月牙一般的眼眸上。雪厲靜靜的看著，覺得女人真是很神奇，楚夕這一路都未給過他一個笑臉，卻和一個丫頭親昵至此。

    笑笑的臉紅撲撲的，她低著頭：“姐姐你就別誇我了，這京都漂亮的女孩子多的很，和她們一比，我差的遠呢。”

    “她們那是脂粉美。”楚夕笑著，“笑笑才是生美。”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雪厲一時竟插不進話去。他就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楚夕的側顏，看著看著他的眼睛也彎了起來。

    “我我家主子怎最近都有精心打扮，原來是見夕姐姐了呀。”笑笑心地純淨，有點口無遮攔。

    楚夕愣了愣，卻聽雪厲有些惱火的：“笑笑，不可胡。”

    “我沒胡啊。”笑笑對雪厲嘟嘟嘴：“主子，是夕姐姐治好了你的病，你精心打扮去見她，也是對她的尊重，這也錯了嗎？”她又對雪厲吐吐舌頭，一副你心虛想多了的表情。她又轉向楚夕，“夕姐姐，不瞞你，自從我們主子的病好了之後，人也變得和順多了，雖然有時候會耍主子的大架子，但再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發脾氣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堅持要來京都，其實是為了——”

    “笑笑！”雪厲再次喊住了她，“這大下午的，你不在廚房幫忙，跑到這來摘什花？還不快下去做事？”

    笑笑知道雪厲是故意不準她，但她也不敢不領命，對他撇了撇嘴，轉頭對楚夕：“夕姐姐你瞧瞧，這不又擺主子的大架子了，要不是我每摘花，哪有那鮮花每擺在他的房間呢，夕姐姐你先轉著，笑笑等一會兒再來找你。”完，就拎著籃子跑走了。

    笑笑一走，這院子又剩下了楚夕和雪厲兩個人。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

    雪厲打破了這尷尬，他：“笑笑的沒錯，我邀請你來，首先要表達我的謝意，那一次在你麵前犯病之後，我竟再也沒有過每次月圓之夜的痛不欲生了。這多虧了你，從某種意義上，是你拯救了我。”

    “別把我的那偉大。”楚夕，“我不過是舉手之勞，更何況當時我幫了你，你也引我出荒漠，算是扯平，誰也不欠誰。”

    誰也不欠誰？她倒是很樂意和他撇清幹係呢。

    然而，人與人的關係，豈是那輕易就能幹淨的了呢？

    雪厲勾起了唇角，沒再話。

    忽然，前院響起了一陣打鬥的聲音。兩人聞聲而望，一個廝慌手慌腳的跑了進來：“主子，那個家夥不守規矩，居然要硬闖進來。”

    “哦？”雪厲眯起了眼睛。

    楚夕正在好奇，卻見一個並不陌生的身影帶著一行人從前院跑了過來。楚夕的眸子微微一沉，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遇到他——

    前太子皇甫暮雲！

    一個念頭驟然竄上了心頭，她隱約覺得今發生的這一切似乎是一個局。她轉過頭，盯著雪厲。

    麵對眼前的這一切，雪厲並沒有急著解釋，他隻是站在楚夕的身邊，沉默的盯著氣勢洶洶的皇甫暮雲。

    皇甫暮雲比之前更加消瘦了，身形不似之前富態，他還是那一身白色的龍衫，不過配上他略略發黑的麵色，顯不出高貴，反而更加頹廢。他手握著一把長劍，目光堆滿了因仇恨而騰起的暴躁和殺氣。

    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如今混到了這副田地，也實在可憐。他遠遠的就盯住了楚夕，並且滿眼殺氣的衝上來，直接衝楚夕舉起了長劍。而那粉發白衫的身影微微一側，就擋在了她的身前，雪厲用兩隻手指夾住皇甫的劍鋒，幽藍色的眸子閃過了一絲怒意。

    “雪厲，你做什？”皇甫暮雲口氣犀利。

    “這句話該是我來問你。”雪厲道，“不是好了，等我把她帶入殿中再動手，你這是什意思，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嗎？”

    “這隻妖寵把我害到這副田地，我一時一刻也等不了了，什帶到殿中？我在這把她抓走不是一樣？”雪厲的眼中迸發出濃濃的殺氣，他恨恨的瞪著楚夕，那雙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

    雪厲還想再什，楚夕輕輕推開了他，她邁步向前，眯著眸子冷冷的道：“皇甫暮雲，這話倒是怪了，是你自己害死父親，落到了今這個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何時害過你？你和你的母親毒害先皇、篡位謀權、大惡不赦，自食其果，與我何幹？！”

    “你——”皇甫暮雲語結，吭哧道，“莫楚夕，你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他咬牙切齒的指著她道，“當初在人寵盛宴上你分明選擇了我，卻在事後不守諾言，與那禦臨沆瀣一氣，你們兩個竄通在一起，合謀我皇甫家族的皇位，如今你們終於得逞了，你們風光無限，而我這個正正經經的太子卻成了人人追打的過街老鼠，你們——”

    “皇甫暮雲！”楚夕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她冷笑著：“正正經經的太子？你可做過正正經經的事情？你和皇後長期對先皇下藥，終至他身體不支，早早逝，此為違逆人倫之事，你們又擅自與寵族開戰，惹得人寵兩族成千上萬的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此為違逆蒼之事，做出了這等不人不畜的事情，你還敢稱自己為正經太子？實在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