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柟的話不僅讓梅卿愣住，連旁邊的莫琲也不自覺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夏柟心心念念“東南交大”，知道在她心滬城是她全部的希望，可是且不她現在還有希望，即使是沒有希望，她也不能以別人的選擇權來成全自己的初心，更何況那個人是梅卿，那個從不與她計較的梅卿，那個可能比夏柟更想要去滬城的梅卿，因為那有徐然啊。

    “夏夏，你過分了，快鬆開梅卿，她的手臂被你抓傷了。”莫琲冷言斥，伸手抓住夏柟的手臂，試圖掰開她的手指，也不在乎她是否會看見他依舊包紮著的手指，這讓夏柟莫名地心慌，趕緊撒了手，見梅卿的手臂果然已被她抓出一個紅色的手印。

    “對……對不起，”夏柟趕緊道歉，她伸出手想去扶梅卿，又恐自己雙手再不心傷了她，進退兩難。

    梅卿見夏柟窘迫，知道她隻是心急，並沒有生氣，隻是歉意地對夏柟笑了笑：“夏夏，對不起，我覺得我並不會影響你的錄取與否，而且我有我不能讓的理由。”

    梅卿雖是帶著笑意，但語氣清冷，帶著她們初次相見時的疏離。那一刻，夏柟和莫琲都覺得心流過一種不出來的悲傷。

    梅卿拿了誌願單，從書包拿出筆，對著報考指南工整地填下了“東南交大”的全稱。夏柟看著那張誌願單，感覺全身的血都變得冰冷，她不懂梅卿為什非要在她麵前這樣做，就像拿著刀子生生地從她心剜掉一塊肉，疼得她生不如死。

    “梅卿，你這是背叛，你背叛我們之間的感情。”夏柟怒吼，目赤眼眥，歇斯底。梅卿筆停了下，疑惑地看了一眼夏柟，見她表情決絕，心下知道若是她這樣填了，便是和夏柟也走頭了。

    梅卿有些猶豫，心念著夏柟的身世和她的處境，忽然覺得下筆艱難。

    “卿卿，做你該做的。”莫琲，梅卿看著他，他眼睛清澈似一汪淨泉，氤氳，溫情。

    梅卿又看了夏柟一眼，堅定了決心，將所有的材料填完，確定再三，上交了誌願表格，才又跑回來鄭重地了句：保重。也不知是給夏柟還是給莫琲，隻是下一刻就扭頭走了。

    夏柟在梅卿將誌願表交給班主任的那一刻覺得全世界一下子在她眼前顛倒過來，他不能理解為什梅卿不肯讓一下她，明明梅卿什都謙讓，為什自己最在乎的，她都不能讓一下。她隻覺得眼前一片空白，心被背叛折磨的鮮血淋漓。

    她靜靜地坐在地上，看著成績單，心如枯木。

    夏柟將手中的報考指南墊在地上，坐在她旁邊。他已經很久沒見到夏柟了，她似乎胖了些，臉色蒼白，卻健康得緊。

    “有三時間可以考慮，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不必急於一時。”莫琲試圖安慰夏柟，見她仍不話，隻是眼淚簌簌地掉落，一大滴一大滴地掉在地上。莫琲被夏柟哭的心疼，伸手扯住自己的恤往她臉上擦，夏柟沒有躲，拉住他的胳膊嚎啕大哭。

    “你也別聲梅卿的氣，人家是憑本事考的，沒理由為一些可能因素就讓你，而且即使她讓了，未必就能讓給你啊。再了，萬一今年交大的分數線下降呢，你比去年的分數線高兩分，可我卻低六分呢，我都不怕，你怕什。”莫琲將自己比作反麵教材來逗夏柟。

    夏柟抬起頭震驚地看著莫琲，她嘴唇因為太過傷心而顫抖了半，才哆嗦了一句：“你？你也要報這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