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快出你的臨終遺言,這樣的機會可不常有哦。”
白羽看著身覆銀色盔甲,疾馳而來的騎士,興奮雀躍道。
不出意外,騎士前挑的長矛,下一秒就會洞穿白羽,一名背負叛國者罪名的家族,出去不太光彩的異端,約莫愛麗絲會和白羽一並步入死亡的深淵,那帝國封存在信理部的絕密手劄中,興許會以這樣的文字描述。“白堊徽章的持有人,奧丁之子,奧納西斯家族的繼承人,白羽·奧納西斯,死於不知名騎士之手。”
“或者想想你的墓誌銘該怎寫,太平庸的像是‘愛芙羅黛蒂·愛麗絲之墓’雲雲,就不要了,別指望那些貴族能隨手為你添上一朵白色排草。”白羽嬉笑道,趄趔身子,感受著馬蹄踏跺地麵的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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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中央密銀廳的長生種根本無暇顧及已經危在旦夕的白羽。
扈從喪鍾在最後一刻召喚出英靈阿瑞斯,化解了提洛當頭劈斬的【聖佐治刀】,裹挾不安分元素的震蕩,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倆人全部倒退出去數丈,整個大廳灰塵彌漫。
鮮血順著桃紅色的菊刀低落地麵,感受到白羽危險的提洛根本無暇顧及被震裂的虎口。
左腳猛然踏出,地麵再次添上一道的龜裂。
瞬間,如同開膛的炮彈,衝向已經高抬前蹄的銀色騎士。
砰!
第三次巨響。
已經被白羽的危險迷蒙雙眼的提洛,忽略了半道攔截而出的英靈阿瑞斯,結結實實的撞擊在阿瑞斯揮舞的巨劍上,堪堪反手做抵擋的菊刀,連帶著提洛,一同砸進牆壁的岩石中,嘴角已經溢出鮮血的提洛,絕望的看著腦袋已經伸向‘瑪麗斷頭台’的白羽,而那柄高懸在脖子上的閘刀,身為仆人的提洛,根本無法阻擋。
“不!”一聲淒厲的嬌叱,響徹破敗不堪的的大廳。
愛麗絲驚恐的仰視著被加持了【聖潔】銘文的長槍越來越近,彷徨無助。
一名沒有魔杖的羊巢巫師,特別是被摩西首席執行官暗中喂食了‘生死劑’的愛芙羅黛蒂·愛麗絲,封閉了感識,禁錮了核把,根本拿不出尚在水準之上的實力抗衡。
更別提被大騎士近身的巫師,隻能是刀俎魚肉,任人宰割。
神聖大陸的板塊上,能被一名劍士或者是騎士近身,並且能夠完美脫身的巫師,少之又少。這取決於所處職業的大差別,當一名白菊等級以上的巫師被近身,往往隻有一個結果。
死亡。
白羽一口氣釋放了【洛尼的信仰】外加額外施展一次白堊徽章的【加速時間】,且付出一條胳膊的慘痛代價,麵對一名教廷銀色騎士發起的【衝鋒】,寄希望於身後的魔藥店女性-昆汀夫人仗義出手?
開玩笑。
忘了他們的族語?
“踏碎橫陳之屍,不擇手段!”
白堊徽章觸發的加速,停止,加速時間的施法,極為有限,就算不考慮客觀因素下造成的壽命減少,白羽仍然不能催動第三次的靜止時間,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出於他對那枚象征奧納西斯的徽章無法做出更多的控製,並且還要承受白堊徽章所帶來負麵情緒的詛咒。
暴躁,陰鷲,乖張,乃至不可抑製的瘋狂。
如果不加以限製,白羽完全相信在沒有完成複興的夙願時,就要成為這枚徽章的奴仆。
教廷銀色騎士近在咫尺,甚至能感受到他周身上下的【聖潔】。
這對一名黑暗煉金師來,暫且不考慮洞穿軀體的物理傷害,教廷騎士獨有的【聖潔】就足以燒灼白羽的靈魂。
讓教廷的雜碎吐出那個該死的詞匯?【淨化】?
一道靈光在白羽腦海一閃而過。
他突然想到在登上遊輪的時候,提洛曾經提到過白羽的鮮血就是丟失的源泉?
不置可否。
在眾多的史詩級的文獻手劄中,從來沒有提到過鮮血能夠成為一名巫師攫取元素的媒介。
白羽輕聲歎息,跪在地上。
忍著劇痛揭開包紮在左臂的“繃帶”,一滴滴鮮血順著軀體染紅左半身。
那張本就羸弱的麵孔,更加蒼白。
從懷中拿出一本由泛黃羊皮卷書釘的袖珍孤本,攤開。
用顫抖的右手沾染鮮血,開始書寫,每一頁上隻寫一個字符,撕掉。
序語,第一頁。
第四十二頁。
第七十七頁。
第一百一十八頁。
第二百二十頁。
第三百三十一頁。
結束語,最後一頁,第四百頁。
所有人看著詭異的一幕。
當白羽顫抖的手指停止在最後一頁,渾身上下已經被鮮血染透,虛弱道。
“俄利根的憤怒,開啟通往地獄的窄門。”
全場震驚。
這包括旁邊的愛麗絲。
他身為一個六感封識,毫無元素感知,沒有核把,沒有源泉的廢物嗎?
可這【俄利根的憤怒】可是魔法部禁止的黑魔法啊。
當最後一句結束語完畢,白羽再也抵擋不住鮮血流失的乏力,陷入昏迷。
瞬間,就在騎士的長矛即將洞穿的白羽的頭顱時。
七張被撕下來的羊皮卷,騰空而起,旋轉,裹挾著猶如實質的黑色氣息流動。
逐漸形成一股衝而起的龍卷風。
而身處中央的正是身穿銀色盔甲的騎士。
黑色閃電隱隱流動。
一陣淒厲的慘叫從黑色龍卷風的中心傳出。
一隻黑色惡魔的麵孔在龍卷風中若隱若現,伴隨著冰冷徹骨的冷笑。
從中間不停的甩出被絞斷的胳膊,黑色龍卷風,此時,已經變成了黑紅色。
不過多時,衝而起的龍卷風消失,散落一地的隻剩下血肉模糊的銀色騎士,以及掉落一地的血渣。
一切歸於平靜,所有人目瞪口呆。
這不亞於被迫接受了宗教裁判所宣戰聖梵蒂岡教廷的驚恐,畏懼,歎息。
一聲清脆的踱步聲傳來,手提菊刀的提洛目無表情的看著矗立在身前,需要仰視的阿瑞斯。
用衣袖拂去刀身的血跡,輕聲道,“讓開。”
不為所動。
如同沒有看到阻擋在身前的瘸子扈從和英靈阿瑞斯,背對著紅夫人,張口道。
“奧安娜夫人,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把從一個家族的戰爭上升至對宗教裁判所的敵視?這不是一個明智的上位者做出的決定。”
毫無疑問,這是愚蠢的。
“哦,不回答?奧安娜夫人,您能承受宗教裁判所的怒火?”
紅夫人壓低眼眸,眉頭緊皺。
這是一道紅夫人無法解答的問題。
背靠聖梵蒂岡教廷的溫莎,詬病與‘教廷走狗’的難聽罵名,如果此次放走白羽·奧納西斯,這個身兼黑煉金士+黑魔法身份的異端,加之一名身份未知,實力恐怖的宗教裁判所女異端,她不知道家族是否能承受的住,教廷和帝國拷問。這樣的問題,已經不是她這個整日尋求哪家下午茶好喝的帝國寡婦能夠回答的。
這不亞於在鋼絲上行走,左邊是帝國的開普勒絞架,右邊是教廷教務院的問責。
稍不留神,這首自詡“中產階級”的大船,就會被巨浪掀翻在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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