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來得特別早，幾乎感覺是在一夜之間，山上的樹葉便全都黃了。這日，餘鷹趕著馬車從城到酒坊，卻找不到羅老爺子。

    隔壁的雷氏已經緊張地跑過來了，“餘鷹兄弟，你把卓兒送到考場沒有？”

    餘鷹點點頭，“伯母不用緊張，還有兩日才會正式入場。今是書院的徐師長把要參考的學生集中到城住下，熟悉一下環境，以免進場的時候緊張。”

    雷氏點點頭，眼還是有些慌張，“不知道為什，卓兒一出門我心就開始狂跳，怎也平靜不下來。”

    “那是自然的，歐陽公子準備了這些年，你也為他的學業花了這多心思，如今終於要進場了，緊張是在所難免的。不過我看歐陽公子倒是很有信心的樣子，想必考試也一定沒問題。”

    “那……那就好，希望借你吉言吧！”雷氏轉過身，走了幾步，又回頭道，“中午你就到我家來吃飯吧，羅老爺子帶著童兒上山去采菊去了。”

    麥穗為了照顧羅老爺子的起居，特意找了一個十二三歲，手腳利索的孩子來幫他跑腿，叫做晉童，大家都叫他童兒。

    餘鷹連忙拒絕，“不用了，伯母，我在酒坊吃就好。反正廚房也會做飯。”

    “哎呀，你就別客氣了，你大清早地就來幫我送卓兒進城，我還不知道怎感謝你呢！”

    雷氏不容他多，便往家的方向走去。餘鷹抬頭望著南隱山，見羅老爺子正下山來，背後還跟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童兒，身上背著一個背簍，麵全是菊花。至於後麵那個嘛，餘鷹微微一笑，那是女扮男裝的杜瑤，隻是羅老爺子一直都沒看出來。

    杜瑤在歐陽家住下來之後，一直都沒有再犯過瘋病，隻是十分依賴歐陽卓，非要跟在歐陽卓身邊。不知道雷氏用了什法子才製服了她，讓她在家乖乖呆著等歐陽卓回來，還如果她敢吵他，讓他考不上舉人，就把她趕出去，讓她再也見不到歐陽卓。

    杜瑤雖然傻乎乎的，卻聽懂了這話。她不敢再鬧，每都乖乖地待在歐陽家。雷氏見她果然聽話，才允許歐陽卓每十回來看她一次。

    後來，她在家無聊，又不敢惹雷氏，便偷偷跑到酒坊去玩。雷氏把她打扮成一個子，還特意把她的臉抹得黑黑的，所以就算酒坊的工人們覺得這傻子俊俏得過分，也猜不出她是個女的。

    羅老爺子雖然答應了麥穗，要幫她建新的酒坊，但是心卻始終不爽，對這個經常來酒坊玩的子也不假辭色，時常訓罵。杜瑤卻不怕他，他越罵，她越喜歡到酒坊去，因為惹得那個花白胡子的老頭跳腳這件事，對她來，和在歐陽家和雷氏四目相對，有趣多了。

    時間長了，羅老爺子也懶得生氣，偶爾出門還帶著杜瑤一起。所以，這次上山采菊，他除了帶童兒，也把杜瑤給帶上了。

    羅老爺子下山便看見餘鷹等在酒坊門口，先是冷哼了一聲，“我不是讓你去把你們東家請來嗎？怎？拿架子不肯來？”

    “不是，”餘鷹笑道，“麥穗最近比較忙，一時間顧不上酒坊這邊，她所有事都交給羅老爺子，一切由您做主。”

    “忙？不就開個酒肆嗎？能有多忙？我看是不敢來見我這老頭子吧？”

    “怎會呢？”

    “怎不會？兩個月前還信誓旦旦地跟我要建一個新酒坊，將來把生意做得比杜家還大。如今這長時間過去了，建酒坊的地址呢？怎還沒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