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來如此

    也許找顧雲飛之前，更應該跟閔靖一下。可是，她還是猶豫了。

    還有一周，就要高考了。

    最後二十，對一個複讀生來，顯得格外的重要。因為快要高考，他們約會的時間越來越短，次數越來越少。

    她隻能趴在教室外麵的欄杆上，看向七班。

    高考倒計時，那個魔鬼般的班級，課間上廁所的人都很少。安安靜靜，就等著高考的來臨。

    顧楠將頭枕在欄杆上。她想起，閔靖跟她過，曾經，他趴在欄杆上看著她，然後開始想，她會在想些什。

    顧楠覺得他比自己要幸福。

    因為他至少可以看見她。

    而她呢？根本就看不到他。

    她想了很久，最終決定，不告訴他，至少，在這件事沒有處理好之前，不能告訴他。

    她不能影響他考試。

    跟班主任請假的時候，班主任那神情好像在告訴她，顧楠，你能不能少給我惹點事？

    “我真的病了！老師，你就批我幾假吧！”她軟磨硬泡，班主任就是不買賬。

    一個高二的女生，要請一個禮拜的假，怎可能？

    “最多批你一！就一假！”班主任的幾根手指頭敲在桌子上，聲音格外的響。

    一總好過，沒有吧。

    顧楠買了汽車票。她知道這件事不能告訴顧雲飛，可是，不告訴他，她怎辦呢？告訴室友？算了吧！

    寧願被顧雲飛知道後打斷雙腿，她也不能告訴室友！

    可是真的要讓他知道嗎？至少讓她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去醫院做手術，她沒那個勇氣。就是有那個勇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做完手術後怎爬回去。

    想想眼淚就流出來了。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個孩子，她想到的，竟然不是留住他，而是，怎除了他。

    閔靖啊閔靖，你若是知道了這些事，你會為我們的孩子而難過嗎？

    顧楠下車的時候，去公共電話亭給顧雲飛打了個電話，但是他沒有接。

    給他宿舍打了個電話，有人接了，她她是顧雲飛的妹妹，麻煩他回來的時候跟他一下。讓他來學校門口接一下。

    她在門口等了很久，沒見到顧雲飛出來。

    這時有個男生也在門口等了很久，他是韓祁。接完顧楠的電話，他就出來了。因為顧雲飛出去兼職了。

    在門口轉悠了很久，發現同樣有個女孩和他一起等在路邊。

    他便走了過去。

    女孩長得很清秀，可是很瘦削，短發。校服。還是高中校服，寫著某某高中的名字。帆布鞋。

    顧楠看了看走到跟前的男生，雙手緊緊地抱住了手的書包。麵有閔敏給她的兩千塊錢。

    她剪了短發，因為熱了，而且，下半年就要進入高三了，閔靖，剪了短發高三就不用為洗頭而煩神了。

    誰知道，她竟然剪了個這醜的短發。

    “你是？顧雲飛妹妹？”韓祁問。

    其實他問出口就有點後悔。是他妹妹嗎？首先長得一點也不像，然後，她真的可以打扮的這，土？

    應該算是，很男生吧。不能用土這個字眼來形容一個年輕的女孩。

    顧楠也在思考要怎回答他，他看上去不像是個壞人，而且肯定是哥哥認識的。

    “是。你是誰？”

    “我是他兄弟，他今有事不在。”韓祁著便領著她往宿舍走。

    一路上她不停地問他去哪，他知道其實那是她在防範他。因此回答的也格外的仔細。可是她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我，你有完沒完了？顧楠妹妹！”他這句顧楠妹妹喊得顧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如果不是有事求著他，她真的很想爆粗口，可是現在自己首先沒有心情，其次，自己寄人籬下的呢。

    “你要把我往哪兒帶？”顧楠問。

    這個學校她以前雖然來過一次，但是大學跟高中總是不一樣的，太大了，光是大門就有四個。她都不記得今這個是東南西北哪個門了。

    “吃飯！”他。

    吃飯？顧楠還真的覺得肚子餓了。可是沒有見到顧雲飛之前，她還是不太敢相信這個人。

    她站定在那，用著防備的心理看著韓祁。

    “我要見我哥！”

    韓祁便在前麵看著她，看不出來還倔強的很呢！竟然當他是壞人了。

    “他真的在有事，晚上才能回來。”著他將口袋的學生證拿出來，“你看，我是他的同班同學，看好了，我可不是壞人！”

    顧楠還真的接過來，看了看。照片和本人是一樣的。

    應該不是壞人。

    於是跟著他去吃飯。

    他帶著她走到另個大門門口，那邊是吃一條街。

    可是顧楠什也吃不下去，看到東西就想吐。

    韓祁覺得很奇怪，直接用湯勺在她的碗舀了一勺湯聞了聞，沒壞，喝了一口，很美味啊！

    “你沒事吧？”

    顧楠隻是瞪著大眼睛看著韓祁，他竟然，用他的勺子在自己的碗舀了一勺湯？！

    “你怎可以這樣！”

    “我……我怎樣了？我隻是關心你嘛！”完他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太衛生。怎就情不自禁地就上手了呢？

    可能是和老顧關係太好了，看到他妹子，就不自覺的當成自己妹子了吧！

    本來就吐得不行，這一幕讓她徹底不想吃了。捂著胸口出去吐去了。

    他結完賬出來的時候，顧楠正扶著街邊的樹，一陣陣的幹嘔。其實胃什也沒有，早上沒吃飯，一路上也沒有胃口吃東西。

    “你沒事吧？我幫你打包了一份鴨血粉絲！”韓祁著提著手的打包袋在她麵前揚了揚。

    本來有點緩解了，看到他手的鴨血粉絲，一陣陣惡心的感覺又一次打敗了她。扶著樹，她又開始幹嘔。

    “這樣不行，我帶你去醫務室。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顧回來不削了我！”著他不由分地就拖著顧楠往學校走。

    “我不去！”她一把就將他推開了。

    韓祁感慨的不是她這樣惡劣的態度，而是她竟然有這樣的力氣。好歹是個女生，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

    她真的是女的嗎？

    “你別管那多了！你隻要帶我去見我哥就行了！”她倔強地站在路邊，瞪著眼。

    他怎感覺自己在多管閑事呢？無論橫著算還是豎著算，他都是好心好意，都是真心真意的好吧？

    “他今不在學校，在外地做兼職。而且，是跟老板一起出去出差。你要將他叫回來嗎？”他。

    他們今年大三，時間慢慢多起來，顧雲飛第一次被領導帶出去出差，做的好的話，大四畢業他就可以直接進公司，並且直接任命主管位置。他從大一開始就很努力地為那家公司做事。

    他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也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顧楠一聽，覺得自己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

    她真的要自己一個人去麵對嗎？她很害怕。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從來就沒有單獨麵對過這樣大的事情。雖然從吃的苦很多，但是她習慣了依賴顧雲飛，他會給她最好的保護。

    她隻能邊走邊哭跟在韓祁後麵，因為現在她也隻能跟著他了。

    這倒讓韓祁很為難。因為，一個姑娘跟在他身後，不停地抹著眼淚，好像是被他欺負了。

    “你別哭了好嗎？很多同學都在看著我，好不好？”韓祁停下來，已經過去了好幾個認識的人了，都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他。

    “可是我心難受！難受能不哭嘛！”她是真的很難受。身體上的虛乏感讓她格外覺得孤獨。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她隻覺得自己很無助。

    韓祁幫她在賓館開了個房間，囑咐她多休息，他在隔壁開了個房間。然後照了照鏡子，覺得自己真是中國好兄弟。

    傍晚過來敲她的門的時候，她開門的時候，臉色蒼白，眼睛都是紅腫的。看的他有點不忍心。

    “你來找老顧是什事，你跟哥，也許我也能幫你。”他撐著門框，看著她。

    “滾！”她著就將門啪嗒一聲帶上了。

    他錯什了嗎？做錯什了嗎？主動請纓給老顧照顧妹，又是吃飯，又是開房間的，他是沒有兄弟姐們，就是親妹，也就這地步了吧！她竟然還給他甩臉子？

    他揚起手準備繼續敲門，就聽見麵開始大哭起來，雖然聲音不大，但是他卻可以聽見。

    這就更讓他急了。到底是遇到什事了，這個女孩哭成這樣？

    他敲門，麵時不時地傳來那個字，滾。

    他有那讓人討厭嗎？雖然被罵的很不爽，但是他也不能將她甩在這不管了。於是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

    晚上八點左右，他點的外賣送來了，他又過去敲門，這次，沒人讓他滾了。

    她將門打開，放韓祁進去。

    雖然這個男生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是她也基本覺得他可以信任，不信任他，她就真的找不到人信任了。

    外賣是肯德基晚餐。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點什了。一般女生不都喜歡吃肯德基？他也想自己出去買，可是又怕他走了，顧楠萬一出去了，他上哪兒去找人去。

    “餓了吧！”他一邊一邊將雞翅和漢堡拿出來給她吃。

    顧楠一看到這些東西就反胃，往桌外推了推。

    “我吃不下去。”她話的聲音有幾分顫抖。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心翼翼地問，也許人家是大姨媽來了之類的，他這樣的花花公子，啥事不懂。

    顧楠隻是扯扯嘴角，沒話。

    “要是嚴重的話，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你哥不在，你就將我當成你親哥吧。”他著給她倒了杯熱水，“多喝點熱水。”

    顧楠低著頭，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除了哥哥和爺爺奶奶，沒有人會這樣對她好，給她買吃的，給她找住的地方，一刻不離地在身邊照顧她。

    就是閔靖，也沒有。

    他知道，她懷孕了嗎？他知道她現在這般無助嗎？他一定是不知道的！她也不會讓他知道的！

    她會獨自挺過去的！不會影響他的學習，他會考好的！

    她端起桌上他剛剛倒的熱水，剛喝了一口，竟然就吐了出來。

    韓祁已經不相信這是大姨媽綜合征了。大姨媽來了，會連喝水都吐？沒人給他普及過這方麵的知識呀！

    她不會是？？

    想他韓祁縱橫情場好幾年，有過兩個女友，但是，還真的沒有讓誰懷孕過。他也不敢，因為家教嚴的很，要是被發現，首先要被老爹打斷腿。

    “你不會是，懷孕了吧？”他這句話完，感覺自己有點冒昧。

    顧楠抬起頭來，眼蓄滿了淚水，蒼白的一張臉，看的人有幾分心疼。

    她點了點頭，然後大哭起來。

    “我該怎辦！”

    他挺想，最討厭女生哭了，可是人家哭成這樣子，他想也不敢開口。

    “你來找老顧就是為了這事嗎？”他問。

    顧楠沒話，一直在哭。

    韓祁心一陣發寒，十七歲的女孩，十七歲啊！世上還有比他還畜生的男人？

    “你打算怎辦？”他問。

    顧楠哭的累了，揉了揉眼睛。

    “做掉！”她抽泣一聲。

    韓祁沉默了。

    她來找顧雲飛，為的估計就是這事。可是，老顧現在正是事業起步的階段。他跟自己不同，他的所有都要自己奮鬥。而且他做事向來就狠，不能出一點差錯。

    如果這個時候顧楠來找他的話，對他的影響很大。

    “我陪你去吧。”他考慮了很久才這。

    難道真的有那一種基情可以讓他這樣為朋友兩肋插刀嗎？不是。

    他猶豫了幾分鍾。可是看著眼前這個隻有十七歲的，無邪而無助的女孩，他心疼了。

    顧楠別無選擇，這個時候有人願意幫她，她隻能選擇接受。

    去醫院的時候，她一路上都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