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比往夜更加稠,無月無星,罩著這一片地方,壓得這地方上的人喘不過氣來。
不知何時,綠娥來到她身邊,手上拿著一方帕子,給她係在傷口上,陪她坐在黑夜,“我知道你和顏公子都是為了公子,公子也知道。”
“隻怕為時已晚。”傅琢顏歎了口氣,又問道:“沉情怎樣了?”
綠娥回道:“傷勢嚴重,不過不致命,飛鳶會照顧好他。”
傅琢顏抬頭看,喃喃道:“這還會亮嗎?”
綠娥也跟著仰頭,眼中一滴淚滑了下來。
杜鶴走了一段,對跟著的顏通道:“回去吧,不用跟著我了。”
顏通擔憂道:“公子……”
“無需如此,當前處境難道比八年前還艱難嗎?我自有分寸,去吧。”
顏通跪下道:“顏通代顏躬向公子請罪!”
杜鶴輕笑一聲,“他沒有做錯,我們是在用不同的方式做著對的事。”
顏通眼看著杜鶴走遠,輕聲道:“八年前的公子又怎是現在的公子可比的。”
杜鶴沒有回臥房,來到書房,打開暗室,麵空蕩蕩的,暗黑一片,以往這個時辰,司徒鵲早就來為他準備藥浴了,而顏躬總是臭著一張臉在一旁打下手,而此刻,這冰冷的房中隻有他一人。
杜鶴坐到浴桶中,尋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靠著,在無邊的黑暗中,唯有房中那一個白點久久不息。
相較於杜府的一片黑暗,李府卻是燈火通明,戰事已定,大軍兩日後就要出征,朝中各路大臣都來為李隆潭踐行,預祝他得勝凱旋,鬧了很晚,宴會才散,李隆潭歪歪倒倒回到房中,見沒有人,便喊道:“夫人!去哪了?快來服侍夫君我更衣。”
背後一聲輕笑,李隆潭酒意全醒,聽得身後的人開口道:“在下為元帥更衣如何?”
李隆潭忙轉身,見端木華窩在椅子,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雞腿,笑嘻嘻的看著他。
李隆潭氣道:“這幾日你去了哪?你可知本帥險些喪命!”
“哦?還有人敢對元帥動手?”
李隆潭一甩寬袖,坐下之後恨聲道:“不知是誰想置本帥於死地,待本帥查明,一定千刀萬剮了他,泄我心頭之恨!”
端木華哈哈笑道:“那我得趕緊跑了,免得被元帥千刀萬剮。”
李隆潭一愣,問道:“你……你是何意?”
端木華坐正之後,一本正經道:“刺殺元帥的人是我安排的。”
李隆潭一掌拍在桌子上,起身指著端木華道:“你要殺我?”
端木華點頭,“不殺你,怎殺杜鶴?”
“你想殺了我換杜鶴的命?端木華,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竟如此歹毒!”
端木華一臉委屈,“元帥這看在下,在下很傷心哪。”
“那本帥還冤枉你了不成?你這幾日不見蹤影,沒想到竟是去找人殺我,要不是本帥傑人相,有高人相助,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
“我這幾日不光是找人殺你,還做了很多事,元帥坐下,且聽我慢慢道來。”
李隆潭知端木華不會真的殺他,的也隻是一時氣話,此刻聽了這話,又端坐好。
端木華殷勤為他倒上茶水,仰脖喝了口酒,咬了口雞腿,咽下嘴的東西,才開口道:“雖是做戲,也要做得真一點,即使皇帝傻,那沉安可不傻,朝中大臣也不是全傻,不施苦肉計,何來豔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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