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也牽著姑娘回了屋,謝璞石見我站著不動,皺了皺眉,我忙拱手道:“在下願意盡些綿薄之力,若有需要,但憑吩咐。”
謝璞石眉頭略展了展,默許了我。我與院中諸位一一打了招呼。不多時,歸農來報,大伯父家東廂房起火,人傷倒在少數,隻是用來祭的布匹牲畜搶救不及,而且火勢凶猛,又刮著西風,眼看就要燒到祠堂。
“這可如何是好,歸農,你與真元在家護院,我帶真明、真賢、真卿速去援手,嫮娘,你去你母親房把那幾塊大油氈和桐油鬥笠拿來。”
“我帶他們去吧,爹爹你在家。”謝歸農道。
我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再拿些帕子。”嫮娘看了我一眼,眼露詫異,但還是不聲不響得抱了出來。
我去院中的井旁把帕子弄濕,待眾人穿戴完畢,一人發了一塊,示意他們像我一樣覆在口鼻上,大家有些猶豫,眼望著謝璞石。
我忙道:“待會兒大家把帕子像我這樣係著,可以保護呼吸道,不至於被高溫灼傷或被煙霧嗆到。”
“呼吸道?”謝璞石重複了一句,顯然不明白我在什。
糟糕,這一個現代簡單的常識翻譯到古代,該怎才好呢?
“呃,這個,這是我們老家的風俗,濕帕子蒙在臉上,就不會燒到人,很靈驗的。”
謝歸農心中一動,從井又打了一盆水,滴了些藥劑進去,院子頓時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阿爺,那邊蟻蟲雜居,異獸出沒,又快到子時,大家灑些在身上避一避也好。”
“嗯,我屋還有些繡好的藥囊。這就去拿。”嫮娘也叫道。
“不必了。速去速回,保護祠堂要緊,那可是謝家百年基業。水火無情,你們紮些水龍站遠些吧。”謝璞石眉頭一派陰鬱。
嫮娘將水在眾人身上略灑了灑,輪到我時,她臉上微微一紅,我忙道:“自己來自己來。”她一笑輕盈避過了,想是看我蒙麵的樣子很是可笑。
餘下真賢、真明把帕子拿在手,看歸農與真卿都沒有係,真賢笑道:“我來試試,反正我平時最愛胡鬧,大爺爺也見怪不怪。”著衝我友好的眨眨眼。
走出一路,黑暗中一個嬌的影子跟上了我們,真賢回頭一看,“姑姑?!”
“噓!”嫮娘把食指放在唇邊,“不要讓爹爹聽見。”
“你怎偷偷出來了?”謝歸農板著臉。
“二哥,讓我去看一眼吧,咱家的藥材都在祠堂呢,這混亂中你們哪找得見,還得我去。”
謝歸農“哼”了一聲,見有我在,不便多,解了身上的油氈披在嫮娘身上,輕斥道:“都是母親見你年幼,縱著你。待會兒我帶真明他們去救火,你呆著不要動。什了不起的藥材,值得你專門跑一趟?”
嫮娘抿嘴一笑,“待會兒你就知道啦。”
著往我手放了個護身符,是南生給我的。
我心內一暖,把它掛在頸上,腳步也快了些。
剛到近前,腳下一片熱浪,空氣都是焦糊的氣味,一個花白頭發的男人站在正中指揮眾人滅火,真賢等人喊了一聲“大爺爺”,便去紮水龍了。
滅火的水都從井汲出,幾十個人紮了七八架水龍,直噴到二更火勢才漸滅,祠堂卻已燒了半邊了。
大家四散休息,取些幹饃饃就著井水吃著。真賢低聲問我:“你見到我姑姑沒?”
我一愣,“沒有。”
真卿回去通報火已滅的消息,回來時搖搖頭,是也沒見到嫮娘。謝歸農倏地站起,“快去找找,先別聲張。”
除了祠堂,都找過了,沒有人。
但祠堂隻剩下半邊架子,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可能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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