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聽到謝三，他與何歡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差點拍手稱好。至於陶氏，她雖然擔心謝家門第太高，可謝三誠意十足，再加上木已成舟，她哪還會反對。

    這些內情曹氏自然不會告訴大韓氏，她見大韓氏眉頭輕蹙，道：“林大太太，您不替我們家大姐高興嗎？”

    “高興是自然的，不過你還沒，到底是哪位青年才俊向歡兒求親。可別是有人信口雌黃，你們就照單全收了。”大韓氏自林曦言死後一直都在青鬆觀，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她並不知道謝三的存在。

    曹氏一聽她的話，氣呼呼地：“話可以是假的，銀票假得了嗎？有人願意用一萬兩騙我，即便受騙，我也甘之如飴。”她雖有心炫耀，但到底沒有忘了謝三的叮囑，記著他有公務在身，暫時不宜宣揚婚事，隻要把何歡接回何家，等著永安侯派人上門商談婚事。

    門外，絲竹也對曹氏的話將信將疑，可事關何歡，她不敢馬虎，急匆匆出了二門，朝沈經綸的書房走去。

    文竹看到她，趕忙迎上前，對著她搖搖頭，低聲：“屋內什聲響都沒有，再拖一會兒吧。”

    絲竹心中暗急，卻也無可奈何。

    文竹轉頭看一眼緊閉的房門，壓著聲音問：“何大姐真的和大奶奶很像嗎？為何我覺得她們絲毫沒有相似之處？”他一直覺得，主子回薊州後多年沒有娶妻，是在等已故的大奶奶長大。如此深情的主子，怎可能大奶奶屍骨未寒，就移情別戀。

    絲竹順著他的目光看一眼房門，重重點頭，聲回答：“表姐簡直就像大奶奶再世，而且大爺也發現了。”她朝四周看了看，捂著嘴：“早上那碗水蒸蛋，我什都沒，大爺隻看了一眼，就問我是不是表姐做的。”

    “你別胡了，世上哪有轉世重生這種事，大爺從來就不信鬼神之的。”文竹連連搖頭。

    絲竹歎一口氣，感慨道：“不管怎樣，就算表姐隻是裝的，那又何妨，隻要她能裝一輩子，隻要大爺高興，有什不可以的。”

    “也是。”文竹點頭，“你，大爺怎就那喜歡大奶奶呢？十年前大奶奶才十歲，她壓根就不記得自己見過大爺。後來那幾年，大爺也就遠遠看一眼大奶奶，怎就……”

    “噓，別了。”絲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朝二門指了指，原來呂八娘的丫鬟早春正走出二門。

    書房內，何歡手足無措。沈經綸一句話不，就是靜靜摟著她，仿佛害怕她會消失一般。

    許久，她終於忍不住了，再次詢問：“表姐夫，我能隨你去陵城嗎？”

    “過幾吧！等呂八姐想回家了，我派車接你們去陵城。”沈經綸推拖。

    何歡抿嘴。她想，呂八娘傷得不嚴重，遲遲不回家很是奇怪，可最終她還是咽下了這話，轉而道：“那我先把靖弟送回家吧，橫豎呂八姐有丫鬟伺候，不需要我時時刻刻陪著。”

    “你執意回薊州，還有其他原因嗎？”

    “沒，沒有。”何歡心虛地後退兩步，反問道：“表姐夫一定要我留在莊子上，不僅僅因為羽公子吧？”

    沈經綸沒有回答，隻是低頭審視何歡。何歡愈加心虛，壓根不敢抬頭看他。

    短暫的僵持中，忽聽絲竹高聲：“表姐可能去海邊散步了，等她回來，我會告訴她，呂家表姐請她話。”

    被她這一，沈經綸隻得先行離開書房，讓何歡在房內稍候。

    門外，絲竹見沈經綸出來，趕忙迎上前，把曹氏和大韓氏的對話一五一十複述了一遍。

    沈經綸聽到那番話，臉色立馬就變了，沉聲問：“她的那些話，是媒婆的，還是她口中的‘未來姑爺’的？”

    絲竹搖頭道：“有幾句話，聽起來不像是媒婆的，不過曹姨娘有心向親家太太炫耀，不知道她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沈經綸陰沉著臉沒有接話。陵城郊外的那一場惡戰，他一直在城樓上看著，他親眼看到謝三的手下苦勸他回京，一路護著他上了船。臨走前謝三向林捕頭告別，事後他也向林捕頭側麵打探了一下。林捕頭親口對他，謝三回京城麵聖，不日朝廷就會派兵剿滅倭賊。林捕頭並不像謊。

    難道謝三又折回來了？難道她三番兩次要求回薊州，是回去與他見麵？

    想到這個可能性，沈經綸頓時覺得胸口發悶，嘴不出的苦澀。他問絲竹：“這些日子，有人給表姐送信，或者遞口信嗎？”

    絲竹緩緩搖頭。

    沈經綸追問：“除了莊子上的人，表姐與其他人接觸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