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經綸急忙搖頭，安慰道：“趙翼抓走念曦，自然是為了與我談條件……”

    “所以呢？”何歡一臉焦急。

    “他答應我，隻要我按他得做，你、念曦，還有你的母親、弟弟都會平安無事。以後我們去海上隱姓埋名過日子……”

    “海上？”何歡推開沈經綸，“是不是就像謝三爺的，根本沒有倭賊，一直都是趙翼，是他假扮倭賊，是不是？！是他殺了我的父親，還有千千萬萬的百姓，是不是？！你一直都知道實情，是不是？！”

    “曦言，現在不是追究這些事情的時候！”

    “你答應了他什？”何歡憤怒。

    “我隻是答應他，出十年前的真相罷了。”

    “你一早知道，是他害死了我的父親，是不是！”何歡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沈經綸朝大門看了看，焦急地：“你一直都，活人遠比死人重要……”

    “那是我的父親！”

    “那你就不理會念曦了嗎？”

    “！”

    隨著門板撞擊牆壁的聲音，何家的大門打開了，一個男人在手下們的簇擁下大步跨入門檻，對著沈經綸：“時間到了。”

    何歡轉頭看他，隻見他的身形、年齡都與沈經綸差不多。“我認得你！”何歡握緊拳頭。早前，就是這個男人在薊州城外攔截了她的馬車。“你就是羽公子，也是趙翼？”

    男人瞥一眼何歡，笑道：“何大姐，別來無恙啊。”

    沈經綸一步上前擋在何歡身前，阻隔了男人的目光。他沉聲：“我會跟你走，但必須在我把何姐送去與念曦匯合之後。”

    “海上的潮汐風向可不等人。”男人的聲音不高不低，從容之中滿滿都是得意，仿佛沈經綸和何歡早已是他的階下囚。

    這一刻，何歡隻想知道一件事：“你到底是不是趙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何歡很想替父報仇，哪怕是一命抵一命，可是她知道，就算她豁出性命，也殺不了眼前的男人。憤怒讓她的身體微微顫動，而她的心中還有另一份牽掛，她的兒子。

    沈經綸轉身背對趙翼，壓著聲音：“暫時我得跟著他。我先送你去和念曦匯合。這輩子我們可能都要受他監視，但至少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

    “他不止殺了我的父親，還殺了千千萬萬的無辜百姓！”何歡的目光落在沈經綸臉上，“你一直憎恨所謂的倭賊，不是嗎？”

    “恨又如何，難道你要我和他拚命嗎？”

    何歡緊抿嘴唇。她不會在殺父仇人的監控下苟延殘喘，她寧願死，我不想受殺父仇人的恩惠，可是她的兒子還那。

    “聽我的，你先去照料念曦，以後的事以後再。”沈經綸一心帶走何歡。見她依舊隻是瞪著趙翼，他低聲勸：“你去過莊子，你應該還記得，當你看到滿目蒼夷，屍橫遍地的情景，你想到的是什？今早上，當我匆匆趕到莊子，看到那樣的場景，我終於明白過來，沒什比你和念曦的安全，比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為了你們，我可以做任何事。”

    何歡的目光終於有了焦距。她直視沈經綸的眼眸。片刻，她問：“他會信守承諾嗎？”

    “會，一定會！”沈經綸暗暗籲一口氣。

    “怎樣，商量好了嗎？時間不等人。”趙翼催促。

    “我去拿兩件衣服，馬上就出來。”何歡轉身往二門內走。

    “等一下。”沈經綸拉住何歡的手臂，“日常所需以後再添置就是。”

    “那我總要和大伯母他們一聲，就你特意趕來，是通知我念曦生病了，我得去莊子上探望他。我若是什都不，他們突然不見了我，一定會報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