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兩分六的利，別人還不願意，那利息高的時候，三分多的利也不是沒有，眼下行鹽也是趙家唯一的出路，大奶奶心意已定，你也不必再去勸了，勸也沒用。”周煜昌站起身，背對著杜九。

    這丫頭還真不簡單，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可惜她就是不肯離開趙家，這趙家一旦敗了，她杜九以後的日子會怎過？

    一想起家道敗落之後她便要行乞街頭的情形，周煜昌心就覺得愧疚，“九兒，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是屈居籬下之人，有些事情我沒法和你明，但日後你總會明白，我隻最後問你一句，如果有一我離開這兒，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有任何非分之想，隻是愛惜人才而已！”

    “既然先生隻是愛惜人才而已，那又何必得如此動容動情，我也隻問先生一句話，錢莊絕不做無利可圖的生意，先生為大奶奶借錢之時，借了多少，又拿什做的抵押？”杜九就想弄明白是怎一回事。

    為什邱嫻芝突然就下了這個決心，事情又辦得如此匆匆忙忙？這其中必有隱情！

    周煜昌不想和她這些事情，他本來想，“我若不僅僅隻是愛惜人才而已呢？我若真有別的什想法，你又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可這話卻沒來得及出來，杜九的發問又讓他皺起了眉頭。

    “九兒，你太聰明了，錢莊確實不會做無利可圖的生意，這大鹽商做大生意，中鹽商就做中生意，大奶奶的意思是要不做，做了也不能做得太，否則這一路盤去各種花銷打點，也賺不了多少銀子，這次大奶奶總共從錢莊借了五十萬兩。”周煜昌話到這兒，沒再往下了。

    他知道杜九為人聰明，就算他不，她也能猜出來什。

    果然，杜九怔怔地看著他的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抵押的就是趙家這座宅子？”

    “光憑趙家這座宅子也抵不過二十萬兩，大奶奶還押上了趙家十三處鋪麵，你以為眼下生意就那好做？”周煜昌笑了一聲。

    他回過身來看著杜九，“九兒，你雖然聰明，凡事一點就透，但卻沒有真正做過生意，大奶奶的事情，你也不必再去問她了，何況你隻是個丫頭。”

    杜九怔怔的，無法相信，邱嫻芝居然把趙家所有的家當都抵押了出去，她就沒和大爺商量？或者她根本就沒有商量？這其中的風險她就沒有想過？

    她站起身來，看著周煜昌，周煜昌也目不斜視地看著他。

    二人直直地對望許久，杜九長歎了一聲，“先生，你的對，趙家可能真的要敗了！”

    這一晚，杜九沒法再睡得安穩，而寶珠半夜又迷糊糊地發出了一些低低的哭聲，更是哭得她不能心安，幾乎是睜著眼睛到了亮。

    快亮的時候，杜九實在疲倦得睜不開雙眼，朦朧之中進入了夢鄉，夢中她看見周煜昌冷笑著拂袖而去，突然從半空中劈下一道驚雷，將趙府中心的一株大樹劈成兩半，下人和丫頭們驚慌奔走，院子哭聲一團。

    迷糊之中，再仔細一聽，院子似乎真有哭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