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色濃厚，老李與老王並著肩，有有笑的走回村。到了村中，老李扛著鋤頭衝著老王道，‘’王哥，我這先去家中將鋤頭放下，換身衣服，隨後就到。‘’‘’行，老李，我這回去就讓你嫂子準備幾個好菜，咱們，好好喝上一盅！‘’老王向著老李擺了擺手，隨即哼著調，繼續向前走去。

    老李站在門前，望著窗內昏黃的燭光歎了口氣，然後推開木門，走了進去。屋子不大，很，一張木製的桌擺在正中，幾張木凳整齊的擺在四角，一個年歲不過十數的女孩兒，聽見門開的聲音，從滿是煙味的廚房探出頭來，見得是父親回來了。隨即從廚房，撲騰撲騰的邁著腳丫，端出米飯和菜。

    老李望著桌上熱騰騰的米飯，再望了望那女孩兒滿臉的灰漬，應是被煙霧所熏。他心中一熱，但似是又想到了些什，頓時心便涼了下去。他將鋤頭隨手一扔，冷冷地道，‘’今晚我去你王叔叔家吃飯，這飯，放在鍋，不許偷吃！‘’那女孩聞言，低著頭，繞著手指，低聲道，‘’阿醜知道了。‘’老李又瞪了那女孩一眼，隨即問道，‘’你母親的藥，喂過了？‘’‘’已經喂過了。‘’那女孩頭低得更加深了，似是對老李恐懼萬分。

    老李冷哼一聲，將身上的衣服一拖，隨手丟在那女孩身上，他冷冷地道，‘’去，把老子的衣服洗了。‘’阿醜強忍著那汗臭味，低聲道，‘’父親，家沒有幹淨的水了。您看這黑了，溪又離村那遠，我能不能明再幫你洗。。。‘’

    老李聞言，一腳踹在了那女孩身上，惡狠狠地道，‘’老子讓你去就去，哪有那多話？老子養著你，讓你幹這點事還不行？‘’他拖著女孩的衣領，往地上一摔，接著道，‘’你的命都是我給的!你這個拖油瓶，還不快去！‘’

    阿醜趕忙從地上爬起身，‘’是阿醜錯了，阿醜不該忤逆父親的意思。阿醜這就去。‘’言罷，她拾起那已被汗水浸濕的衣衫，強忍著剛才那一腳的痛楚，推開房門。見得外界那彌漫的夜色，漆黑如墨，不能望見絲毫。她遲疑了一絲，又回頭望去，屋內的點點燭火，泛著昏黃的燈光，印照著老李那張黝黑的臉，尤為可怖。她咬了咬牙，抱著衣服，衝入了黑暗之中。

    老李望著門前大開的木門，冷哼一聲，走進內屋。那狹的空間，僅僅擺放著一隻木床，床底被塞滿了枯草，上麵鋪上了一層被褥，一個肚子微微凸起的農婦正臥在床上。見得老李來了，想要起身。奈何身子過於虛弱，竟是不得起來。老李走上前去，問道，‘’感覺怎樣？‘’那農婦咳嗽了幾聲，道，‘’我吃了你的那藥，這身子越來越虛，那藥，真的是安胎的？‘’老李卻是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做在床沿，用那滿是毛繭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少婦的肚子，隨即道，‘’我這可是求了那臥龍觀上的仙人，用了這一季的收成，才換來的仙藥！人家仙人了，這藥你吃了定會生個男娃！‘’

    ‘’什？你用了咱們的收成去換了這藥？那我們一家老今年怎熬過冬？‘’那少婦虛弱的拉扯著老李的臂膀，叫喊道。

    老李卻是將其一甩，冷哼道，‘’婦人之仁。有什比生男娃傳宗接代重要！今年入冬若是糧食不夠吃，讓阿醜少吃點就好了！‘’

    ‘’阿醜，阿醜。。。她也是你的骨肉啊！‘’那少婦顫聲道。

    ‘’哼，一個女娃娃，就是拖油瓶。我養了她那多年，她遲早會把我們這個家拖垮！‘’老李站起身，衝著少婦道，‘’你好好養胎，藥一定要按時吃。我今晚去王哥家喝酒，不用等我了！‘’言罷，也不顧那農婦如何，摔門便走。

    那農婦望著老李遠去的背影，一時間淚眼婆娑，喃喃道，‘’醜兒，是娘對不起你。都是娘的錯啊。。。‘’

    。。。。。。

    阿醜一路跑著，來到了村口。若村中各家各戶的門窗尚透露著點點燭光，傾灑在漆黑的夜色，可如今出了村，便真真是沒有了半點光亮，唯見邊的一抹孤月，散發著暗淡的光芒，傾照在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