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美利亞帶著楊樂走入書房。

    薇奧蕾塔半躺在軟塌上，身邊放著一盤蛋糕，一杯熱茶。

    她抬頭看著她的母親。

    楊樂恭敬地站在門邊。

    艾美利亞走到書桌前，她拉開第一格的抽屜，拿出一個灰色的首飾盒，接著走到軟塌邊，在薇奧蕾塔身邊坐下。

    “項鏈已經檢測好了。”艾美利亞把首飾盒遞給薇奧蕾塔。

    薇奧蕾塔接過首飾盒，打開，黑紅色的吊墜靜靜地躺在灰色的絨布上。

    艾美利亞觀察著薇奧蕾塔的表情，“那個薑離欺騙了你，我讓楊樂調取了最近0年入伍的帝國軍人的資料，經過篩選，沒有一個人符合他的情況。”

    “他騙我？”

    “他是一個海瓜子，”艾美利亞把手伸入薇奧蕾塔的頭發中，輕輕地梳著，“你要記住，和海瓜子，可以利用，可以交往，但永遠不能相信他們。”

    薇奧蕾塔合上首飾盒的蓋子。

    午後的陽光落在她年輕的臉龐上，細軟的絨毛被染成金色。

    她跳下了軟塌，拉了拉煙紫色的紗裙。

    “還有別的事嗎，媽媽。”

    “沒了。”

    “那我回去了。”

    “去吧。”

    薇奧蕾塔離開後，楊樂關上了書房的門。她向前走了幾步，猶豫了一下，開口：“陛下，兩位皇子殿下，會不會誤解……”

    “誤解什？”艾美利亞坐正了身體，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薇奧蕾塔喝剩下的茶，“你覺得薇姬對皇位沒想法嗎？”

    “陛下……”

    “追逐權勢，是漢密爾頓家族寫在血脈中的本性，”艾美利亞側過頭，看著窗外的空，“那時候我隻比薇姬大一兩歲吧，所有人都以為，我會悄無聲息的死在那，其實，有那一段時間，我幾乎已經認命了，但是，我不甘心，還是不甘心。”

    “我那時候就預料到了後麵會發生的一切，而我現在突然意識到，我老了，我的時代進入了尾章，我的孩子們，已經踏上了舞台，觀眾開始下注，你覺得他們誰會贏？”

    楊樂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不敢回答嗎？”

    楊樂單膝跪了下來，“我隻效忠於您。”

    “我支希望他們能鬥的熱鬧一些。”

    楊樂仰起頭，她看到艾美利亞嘴角冷酷的笑容。

    ——

    後，會議正式開始了。

    會議室在99層。李奧，拉斐爾，萊特，格雷，阿萊格拉，卡雷爾，柯森，洛英8人圍著一個圓桌坐著。

    會議沉悶而無趣。一條條冗長的條約，反複推敲與論證的細節。

    “格雷總統，我重申一遍帝國的底線……”

    洛英手指張開放在桌上，很白，看得清血管，黑紅色的指甲。他抬起頭，拉斐爾在看他，視線撞在了一起。

    洛英眯了一下眼睛。

    他感覺到了拉斐爾的精神力，平靜，平靜之下深不可測。

    黑紅色的細線纏繞上拉斐爾的手指。

    斷裂，消散。

    他聽到了海潮聲。

    海潮聲音中，混著鼓聲，視野中，會議廳中的人，家具和擺設，都變得模糊起來，融化在一起，融在了黑紅色的漩渦中。

    他走進了漩渦之中。

    海潮聲，鼓聲都消失了。

    靜謐。

    黑暗。

    黑暗中有一雙眼睛，黑紅色，凝視著他。

    手肘撐在桌上，右手剝著左手手指的指甲，慢慢撕開，一片一片帶著血肉的指甲落在了桌麵上。

    粉紅色的甲肉上，指甲重新長出。

    “洛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