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固然意境悠遠，叫人心神蕩漾，然而入秋之後，夜也漸漸涼起來。行事之時，顛鸞倒鳳，出汗還來不及，自然不會覺得冷。事畢後，稍稍感到涼意，朱子涵便一個公主抱把情深深軟綿綿嬌豔欲滴的梅榮華抱到馬車，兩人蓋著被褥，並排躺著，頭露在外麵，看著上星星明月，你儂我儂盡在動作眼神中。

    遠遠傳來狗叫聲，朦朦朧朧聽不太清楚；近處靜謐如斯，絲毫不必擔心有人突然前來。

    “子涵，到目前為止，你是怎想的？有沒有後悔？”梅榮華聲音極輕，因此帶著一絲磁性的沙啞，怕驚到周遭的蟲子植物一般。

    “別鬧了。你知道我很樂意出來走走，散散心，更何況還有你作陪。何來後悔一？”朱子涵的手落在她的胸前，摸索著抓到了她的手，在她腹上輕輕拍了拍。

    道不同不相與謀。如若兩人性情不一，又都不願意退一步包容，自然沒辦法“相與謀”。梅榮華身為農家女，靈魂卻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對身邊這個青梅竹馬的表哥影響不可謂不深，正因為如此，朱子涵的思想是反叛的，他容不下這個世道，世道同樣容不下他，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矛盾。這下，除了她，再也沒有誰能夠真正走入他的心，灌入他的血管骨髓，乃至支配他的一舉一動。

    與下相逆又如何？我可以顛倒整個下，讓它成為你的點綴，證明你才是對的，全下都是錯的。

    穿越來到這個世界，梅榮華是不幸的；本來好好的日子，卻遇上了梅榮華，朱子涵是不幸的。然而就是這種“負負得正”兩人才一起，便成了幸運。因為遇到了彼此。不幸成為幸。

    梅榮華的眼睛倒映著月光，一雙眸子映著星空“可是你看，我們在外麵。就好像是無家可歸的浪子，風餐露宿，遇到磕磕絆絆，你還會覺得出來是輕鬆快樂的？我都有點懷疑來出來的初衷了，你在家老老實實待著，有吃有喝，白做做活，夜樂一樂，等肚子有了動靜，生個娃子玩一玩。”

    梅榮華還想再下去。卻被朱子涵堵住了嘴，他道：“早知道要尿床，是不是就不睡覺了？家有家的好，外頭有外頭的好，既然出來了。就安安心心跟著我轉悠一圈。你的心思我懂，先前不是讓我去考功名，我都答應下來了。等到回去再吧。”他坐起來，赤/裸/裸地坐在梅榮華的跟前“穿上吧，和衣而睡。對了，對我剛才的表現。可滿意？這野外交合的情結，是否達到了你想要的水準？”

    梅榮華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愣了愣才想起來事前自己的心兩個情結。也撩開被褥，坐了起來，胸前波浪免不了一陣起伏。她手掌在他胸前摸了摸，很結實。叫人心踏實，帶著些審判口吻道：“表現不錯，及格了，我很滿意。”

    朱子涵對這個打分有點失落：“才及格啊？”

    梅榮華哈哈笑了出來，湊過去在他臉頰上狠狠打了個啵。脆亮的一聲，劃破夜空寧靜。

    黎明將來，東方際一顆極其耀眼的星星懸著。這顆星，是農家人的“放牛星”。放牛星升起，便是放牛娃出門放牛的時候。梅榮華知道，那是金星，也叫啟明星。和傍晚時分西方際那顆“昏星”是同一顆。

    梅榮華和朱子涵在溪邊洗臉漱口，脫去昨夜的疲憊之後，驅動著馬車繼續前進了。看到牧童騎在牛背，往田走來，兩人都歡喜的不得了。尤其是朱子涵，酸不溜溜地吟詩，吟她曾經的詩：“清明給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hu村。”隻是這時節不是清明，村莊也不叫杏hu村，讓這首詩顯得力道弱了不少。

    詩歌向來是文人的最愛，無論那個時代。

    作為接受了現代精神熏陶的農家讀書人，朱子涵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頗有些“五四”的感覺，這也是梅榮華被他吸引的一大原因。

    這牧童娃娃臉對著兩人張嘴一笑，露出豁牙子來，真無邪，招人疼愛。

    過去之後，梅榮華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心想著，房事做了多次，又沒有什安全措施，沒什不孕不育症，應該沒問題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那些做了安全措施，事後仍舊害怕的偏偏還真的中招，有些專門想中招，卻怎都懷不了。

    她確實想趕緊生個孩子，早生對女人身體好，身材不走樣，皮膚不變老，胸部不下垂，益處無窮。更何況，是女生向女人轉變的折點。

    朱子涵看出了她的心思，道：“既然是出來度蜜月的，那這個蜜月，必然要讓你的肚子有點動靜，否則顯得我這個夫君也忒沒本事。你不是有好幾次都是在安全期嗎，相信我。”看他這樣子，梅榮華又笑起來，道：“你一個大男人，心思也忒細膩，標準的巨蟹男人啊，沒辦法。敢情你是想讓我癟著肚子出來，挺著大肚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