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泣下。”

    簡簡單單，輕輕鬆鬆，僅此四句，從朱子涵的嘴吐出，如花一般開放著，盛開於在場每個人的耳朵和心。

    這人是誰？張嘴四句二十字，卻寫得地為之驚豔，萬物為之悲戚。

    劉希夷大驚，臉色煞白。他不是胸無點墨的紈子弟，對詩詞歌賦極為自負，用農家人的話來就是“捏的嚴”，多年來，見過的聽過的好詩不勝枚舉，見怪不怪，。可是聽完朱子涵吟誦完畢，他再也淡定不了。

    方才台下嘰嘰喳喳議論紛紛的聲音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個個屏氣凝神等著台上兩人的行動。

    劉希夷沒話，朱子涵則又了話，而且的話，成為後來人反對權貴時必引用的一句。他雙眼朦朧，又去倒了一杯，仰頭又是直接導入口中，“啊”的一聲，大聲喊道，“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

    這句極狂，狂到令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梅榮華都有些惴惴不安。畢竟此類蔑視權貴的言論可是冒著殺頭的危險。傳揚出去，隨便一個罪名便能要了他的腦袋，要了朱氏一族的腦袋。可偏偏這話的人沒有害怕，醉酒之後的朱子涵終於爆發出了積攢的才華，和平日的平平淡淡低調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在台上笑著喝酒，笑著吟詩，一首接著一首，一杯接著一杯。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朱子涵發了酒瘋，這一瘋。便把自己腹內的才華統統都漏了出來，再沒人敢這是一個腹內草莽鄉巴佬。

    他們看向梅榮華的眼神也都變了，沒有了先前的鄙夷與嘲諷。

    喝了不知多少酒，吟了不知多少詩。朱子涵肆意瀟灑在場上，似乎這個世界上隻有他一個人，這個下便是他一個人的舞台。梅榮華走上台去，拉住他，道：“瘋也瘋夠了，走吧。萬一惹出什時段來，我們老朱家和老梅家恐怕都得玩完。”

    醉酒這種事兒，梅榮華不是沒有經曆過。那個時候，雖然嘴巴身體都有點不受控製，但腦袋神識確實異常清楚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酒後吐真言”的法，試想如果你喝的神誌不清，還吐個狗屁的真言。根據她的總結，醉酒之後的發瘋，不過是內心深處衝動的表達。酒精隻是起了催化劑的作用而已。

    朱子涵笑看著梅榮華。胳膊搭在她的脖子上，輕輕使力站了起來，兩個人踉踉蹌蹌走了出去，在眾人的注視下。

    進來的時候，是一番景象；出去的時候，是另一番景象。

    看著兩人上了馬車，梅榮華駕車離去。那書先生，微微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此子不是久居人下之人，那姑娘似乎更勝一籌。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啊。老嘍，也該歇歇了。”

    劉希夷好一會兒才愣過來。心懊惱，怎沒有找朱公子要個聯係方式，至少以後可以交流溝通。然而，馬車已經進入人流中走遠，依他為首的滿屋子騷客。仍舊沉浸在方才的那些極品詩詞中。要知道，當今下，才華橫溢者不過爾爾，出名的詩詞也沒有多少首，可是朱子涵一番吟誦，篇篇經典，字字珠璣，簡直就是下奇聞，給人的印象就是，此人有才，有大才！

    萍水相逢，但終有一會再聚。劉希夷的腦袋現代仍舊回響著朱子涵的那句：莫愁前路無知己，下誰人不識君。

    ……

    不能喝酒的人，偏偏還喝了不少酒。朱子涵的醉酒後遺症：頭疼。

    全下最大的連鎖酒店——悅來客棧。

    梅榮華坐在炕前，濕毛巾擰好敷在朱子涵的額頭上，看著他跟關二爺似的臉，急促的呼吸，她心頭還是挺歡喜的。自家的男人長得雖然俊美，但不是白臉，該爺們兒的時候是個純爺們兒，敢敢做敢當。既能滿足虛榮心，又是切切實實的佩服仰慕和讚同。

    “子涵，你你在台上，什幾曾著眼看侯王，難道就不怕惹出是非來，害得家遭受牽連？”

    梅榮華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但她此時就是想話，便坐在炕邊上，握著他的手，輕聲問道。見他嘴嗚嗚嗚不出話來，也不知道再些什，她繼續道，“你啊，以後不能這般任性啊，我們兩個從時候在一起到現在，也才十來年，以後還有幾十年的好日子要過，可不能中間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