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於氏,自然是葉於氏,於氏,還有已經死掉的大於氏。
姬譽第二就到了葉家。
葉家如今落魄了,雖然宅子還在內城,但不管是位置,還是外觀,都實在不起眼,勉強分出了內院外院,算是個兩進的院。
葉明遠趴在床上,神色不寧,若有所待,幾乎每隔一會兒就要抬起眼來瞧瞧門口的方向。
廝葉忠端著一碗雞湯,心翼翼地從外頭走進來。
勸道,“大少爺,這烏雞湯是太太特意吩咐給你補身子的,廚房燉了大半呢。”
當然了,其實這湯隻有兩塊雞翅膀,最肥美的地方都被送到了二少爺房這種事情,就不用提了。
葉明遠麵上露出嘲諷之色,半晌才道,“放著吧!”
葉忠眼珠子閃了閃,勸道,“少爺,這湯涼了就不好喝了,少爺才受了傷,喝點補的,才能好的快些啊。”
葉明遠冷哼一聲,“死不了就成!”
“我現下不想喝,你拿去喝了吧!”
葉忠為難地把手的青花碗放在桌上,見那個礙事的衛保不在,便湊上來幫葉明遠拉拉蓋著的被角。
一邊低聲相勸,“大少爺這是何苦來呢,再怎太太也是母親,少爺跟她住一個屋簷下,日後好些事情還都離不了太太呢,何必把關係弄得這僵?傳了出去,對少爺的名聲也不好不是?”
葉明遠翻了個白眼,充耳不聞。
這是把關係弄得僵不僵的事?
這都是你死我活了,於氏不把自己給弄死,她能安心嗎?
從前是找人綁票,現下則是在父親麵前吹歪風,就不信那逼著自己上門去跟外公家討要情麵的的計策,自己父親那個一味眼高手低,隻知道風花雪月的能想得出來的?
這一到關鍵時候,就看出來各人的立場了。
平時這葉忠雖然很是機靈得用,但畢竟還是葉老爺放在葉明遠身邊的人,所以話向著葉老爺,倒也不足為奇。
葉明遠現下倒是還慶幸自己這兩年,並沒有虧待了奶娘一家人。
葉忠卻並不放棄,仍道,“少爺好生思量思量,如今老爺太太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若是少爺坐視不理,到時候咱們府越發的落敗,少爺出了門也遭人看低一眼不是。”
葉明遠嗤笑一聲,“葉忠你an家都是老爺的人,你為他們話我也不怪你,不過你卻是錯了,我爹現下所謀的事,我一個未滿十歲的兒,什坐視不理,豈非可笑?我爹當初可是三皇子一派的,若不是丟官得早,現下怕是連家都要被抄了,饒是這般也得老實老實地窩著避禍,哪有上趕著往人前頭跑的,生怕旁人想不起來他是怎著?”
原先葉老爺希望由他來向王家人提起幫葉老爺再謀個起複的事,他那會是本能的反感,還沒想那多,昨兒見了來看望他的老師,聽了老師所言,這才豁然明白。
自己的父親是在蹦噠著要作死啊!
別王家能不能幫他,就算真的讓他複了職,讓人瞧不順眼了一查,可不是反而要大禍臨頭?
廝葉忠雖然為人機靈,能言善道,畢竟才不過十來歲,這些官場上的事,那就不懂了,站在床邊,訕訕地停下話頭,心道家中親爹叮囑,務必要多勸勸大少爺回心轉意,不要忤逆了老爺的意思,這個家,畢竟老爺才是家主啊。
“,那,不管怎,大少爺先養好身子要緊,還是先把這碗湯喝了吧。”
葉明遠有些不耐煩地挑起眉頭,正要斥幾句,就聽得腳步聲急,離得老遠就聽到衛保的喊聲,“遠哥兒!遠哥兒,姬先生和王家的諸先生一道來啦!”
衛保喜氣洋洋地衝進了房,葉明遠那原本有些木然的臉上瞬間就被點亮了似的活泛起來,一掀被子就要朝床下跳,兩個廝趕緊阻攔卻已是來不及。
果然葉明遠才動得一動,便牽動了腰背上的傷處,不由得啊了一聲,又跌回到床上,疼得呲牙咧嘴,眼前一片金星,滿頭冒汗。
衛保急得直搓手,“哎呀,遠哥兒可是疼得緊,大夫早了這些日子不宜下床的,這可怎好?”
葉忠白了他一眼,“現下可知道著急了,方才報信的時候怎不知道緩著些?這大少爺萬一有個好歹的可怎辦?”
葉忠雖是葉老爺的人,不得不聽從葉老爺的吩咐,可他人鬼大,知道現下雖然是老爺當家主,於氏管著家,可將來葉家最有出息的,怕還得是大少爺,不別的,就光看大少爺的老爺,還有大少爺的外祖家,就知道大少爺和二少爺哪個將來更有前途了。
所以他對葉明遠,那也算得上關心,隻可惜,葉明遠跟他親爹漸成水火之勢,葉忠想左右逢源,怕是最終要失敗。
葉明遠緩了一緩,抹了把眼睛,咬牙道,“行了,別囉嗦了,保去收拾下我的東西,就是那幾本書要緊,旁的便不帶了。”
反正當初他從王家搬回葉家,就沒帶多少東西回來,正好也免得這回要走,帶那許多累贅。
“誒!”
保應了一聲就去搬書,把那幾本少爺平時最愛看的書放到書箱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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