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看著穿戴一新的乞兒，丸子頓覺得蓬蓽生輝！

    對，就是蓬蓽生輝，軍營的先生了，這屋子都亮了起來了，這應該大抵就是這個意思了。

    “丸子，這可是你時候的衣裳，還沒來得及穿，就大了……”秦氏看著這麵前的人兒，細皮嫩肉的，一點兒都不像是個乞兒，一想著才多大點兒的娃兒，唉，不出就是從人販子那兒溜出來的。

    秦氏越是如此想，越覺得可能，那個乞兒長得如此粉嫩的，不準還是好人家的閨女。唉，可憐見的。

    自打福嬸將人領了出來，秦氏的歎息聲就沒有止過。打心底疼惜著，“告訴奶奶，你叫啥名字咧？”

    丸子搓了搓胳膊，秦氏一瞪眼，丸子立馬換了個笑臉，“奶奶啊，我就是剛剛覺得一股風過，有些涼意，二哥前幾日還在吟詩呢，啥秋意涼秋意濃的……我聽不大懂，現在算是明白了，可真涼啊……”

    “你那得是邪乎！”這明明就是在屋子，哪有啥風。又不是在楊家村，還啥子穿堂風過……

    乞兒眯著眼，望著丸子笑得甜甜的，半點兒乞兒的影子都尋覓不到。

    如沐春風。

    “囡，跟奶奶，你叫啥啊，住哪兒？”秦氏笑著和藹，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了一處兒，不忍直視。

    “半兩，娘就喚我半兩，大爺爺也喚我半兩……”乞兒口吃依舊是有些笨拙，出來的話好似有些拗口，不過，聽著卻是軟軟糯糯的，好不逗趣兒。

    田慧就要臨盆了。摸著大肚子，不敢笑得暢快，隻是招招手讓半兩這丫頭過來。這手都已經招了好一會兒了，不過。秦氏幾人都不肯放人，就等這半兩挨個喚人。

    福嬸摸著半兩的手，“可憐見的，這給瘦的，這洗下來的水，都是黑乎乎的，我跟鄭嫂子燒了好幾鍋的熱水，可算是洗得白白的。這剛剛一出水。喲，這可是驚倒了，可是比丸子時候長得還要可人呢……”

    “唉喲，看我光是顧著了，鍋還燉著粥著，半兩跟慧娘一道兒，吃點兒紅棗粥，暖暖肚子，一會兒就該吃晚飯了。”福嬸有些不舍得放在手。

    好不容易半兩挨到了田慧的身旁，僵硬著身子看著田慧的大肚子。嚇得一動不敢動，恰巧，田慧的肚子動了動……

    “啊……動了。動了……”半兩蒼白著臉，手顫抖著指著田慧的肚子，顯然嚇得不輕。

    丸子看著好笑，不過想起自己第一次時的囧樣，決定很大度地不笑話半兩了，“我娘肚子的是我的弟……妹妹，妹妹……”

    丸子早就被團子給告誡了一番，不能弟弟，隻能妹妹。因為全家上下就盼著他娘的肚子鑽出個妹妹來。果真如此，每回自己妹妹的時候。他爹總是會一臉欣慰地道，丸子也算是懂事了……

    這時候。有啥事兒，一準兒就能被答應。

    他二哥，團子，都是看準了時機的。

    果然自己還是太嫩了些哇。

    瞧瞧，這屋子的，無不是一臉笑意，除了半兩這個被嚇壞的孩子。

    “半兩是個男子？”丸子這才想起，自己一直忽略的事兒，穿著自己的衣裳，就是個版的自己。

    哈哈……

    “你從哪兒瞧見了，半兩是個子？”田慧帶著笑意問著丸子，這子可是比他倆個哥哥都能鬧騰。

    “嘿嘿，娘……穿著我的衣裳比我還像個人樣，難不成還是個女娃兒？”丸子大就是跟著團子去書院的，可是沒少見著綁著衝辮的女娃兒，一不如意就要哭了。

    可這乞兒，是半兩了，自打進門起就笑意吟吟的。唔，怪好看的，可比甜甜妞聽話多了……

    “哥哥，半兩是個姑娘家，我娘常，好姑娘是不能跟別人隨意話的！”半兩已經許久沒有開口如此長的話，這中間停歇了好幾次，漲得臉兒通紅。

    “半兩可真是個乖孩子，丸子可學著些。”秦氏抓緊著機會教育這個不省心的孫子，隻要這子在家，三兩頭地雞飛狗跳的，好不熱鬧。

    正當秦氏問著半兩的時候，福嬸捧著托盤進來了，“先喝粥，趁熱喝粥，有啥事兒一會兒再……”

    福嬸將瓷碗放在一旁的案幾上，招呼著半兩坐在田慧身旁的椅子上，“坐在這兒，跟丸子娘在這張案幾上吃，這紅棗粥吃了好，趁熱吃……”

    半兩乖順著被福嬸帶著，到了椅子上坐了，拿起湯匙，吹了吹湯匙上的那一口薄粥，呼……一口咽下。

    紅棗都被剔到了碗邊。

    如此反複。

    “你們，這娘倆是不是好些像？”福嬸坐在對麵的一排椅子上，看得清晰。看了好一會兒，才出聲問道，就是這動作，都有些像，越瞧越是那一回事兒。

    不光是福嬸，就是秦氏也走就發現了，原本隻是放在心覺得巧了，聽得福嬸的話，才道是還真的太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