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凜冬之湖第二百六十六章道觀,真自在
大師兄和葉蘇走到石階上,與那位道人低聲了兩句。電子書下載**道人有些驚訝,有些不樂意,尤其是當他道袖的右手空握成拳,等著半晌也沒有發現這兩個人遞過來銀錢時,便更不滿意,然而看著葉蘇頭頂的道髻,道人發現自己不知為何失去了所有阻止的勇氣,隻好沉默。
那十幾位街坊今日來道觀聽教典宣講,正沉浸在那道人講述的曆史故事之中,偶有質疑但還是聽的津津有味,此時忽然發現宣講被打斷,不知道從哪來了兩個人站在道人的身前,不由有些吃驚。
葉蘇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對他而言,如果不是要與書院大先生就理念之爭做個了結,他根本沒有任何興趣,對這些濁世的凡夫俗子話。
“接下來,由本人講解一下道n三要的jin後他看了大師兄一眼,道:”歡迎大先生隨時提出疑問。”
大師兄平靜點頭致意。
葉蘇開始講述他所理解的昊道。
大師兄偶爾發聲提出自己的疑義。
一位是昊道n的下行走,知守觀傳人,自幼研讀道n教典,其後更遊曆諸國,斟破生死之關,對道義了解之深,乃是當世最了不起的人物。
一位是書院大先生,夫子首徒,六藝經傳通習之,博覽群書,自幼跟隨夫子周遊世間,境界高妙莫測,雖言行皆訥,卻是最有智慧之人。
此時在人群之前相互辯難,二人自然不像先前si下談話那般平靜而直接,各自從古時典籍、名家注釋中尋佐證、覓戰友,言簡而意不賅,繼而佶崛艱深,每一言出,其間便蘊著極深的含義。
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書院大先生與知守觀傳人葉蘇的辯難,毫無疑問是一場注定要載入史冊的傳奇盛事。
如果此時讓修行世界的人們知曉此事,必然會震驚到無以複加,紛遝而至,為了能夠參與這等盛事,能夠聽到這兩位隻在雲端上的高人發聲,哪怕病重將死,也要喚n人用擔架抬過來恭敬聆聽。
然而這場辯難發生的地點,並不是爛柯寺,也不是西陵神殿或是書院,是長安城一條偏僻的街巷,是在一間不起眼的道觀前。
圍攏在道觀n前的人們,隻是一些最尋常普通的百姓,並不知道站在石階上的這兩個人乃是世外高人,偶爾踏足紅塵,身份便貴若帝王。
這些百姓讀過書,但沒有讀過那些深藏在書院和知守觀的典籍,也聽不懂這兩個人辯難蘊藏著的深長意味,他們隻是些每做工掙錢,然後想著喝酒聊玩耍的普通人,在他們看來,先前那位道人講的故事,都要比這兩個莫名其妙來吵架的人的話有意思的多。
“這兩個人在些什?”
“誰知道?反正我是聽不懂。”
“為什瘦道人要讓他們來講?”
“誰知道?”
“這兩個人講的一點意思都沒有,走吧。”
“瘦道人不是宣講完了之後可以拿一壇酒回家?這時候走了,還能不能拿?如果不能拿,我何必在這兒耽擱這多時間?”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講的什玩意兒,再不走我就要睡著了,別和我提那壇酒,我寧肯不喝,也不想繼續再聽。”
“的也是,那便走吧。”
道觀前這場能夠讓整個修行界都為之瘋狂的辯難,根本沒有辦法吸引普通人的目光,石階下的人們議論紛紛,惱火到了極點,然後漸漸散去。
石階上的辯難此時正進入到最為緊要的時刻,大師兄和葉蘇皺眉苦思,每出一言均極為謹慎,根本沒有注意到周遭發生了些什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們醒過神來時,才發現這間道觀前已經變得無比安靜,先前那些民眾都不知去了何處,秋風拂著落葉,秋葉碾著巷,隻剩下冷清而且尷尬的氣氛陪伴著二人。
那名有些瘦的道人,看著二人無奈歎息一聲,道:“我買了二十幾壇酒,才召集了這些信徒來聽宣講,結果……全部讓你們給走了,我實在是不明白,你們究竟是來做什的?來鬧場的嗎?”
大師兄有些尷尬。
葉蘇有些惱怒,沉默很長時間後,道:“如果你是嫌香火錢少了,我留下來,我替你把這些香火錢掙足。”
那道人看著他頭頂的道髻,也不出什拒絕的話,隻是在心yu哭無淚想著,難道你準備把自家這間道觀給整垮?
大師兄看著葉蘇苦笑道:“看來所謂理念之爭,原來根本沒有什意義,因為總在雲端飄著,哪能夠落地?”
“我在長安城沒有居所,便在這道觀暫住。”
葉蘇看著他的眼睛,很直接地道:“我來長安城,除了看夏侯,還因為那件事情,聽家師,十五年前你一直坐在黑線的那頭,既然你也是親曆者,那在你看來,你那個師弟究竟是或不是?”
大師兄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身離開道觀。
……
……
行出大將軍府,寧缺注意到隱藏在街巷卻並不怎刻意遮掩行蹤的那些眼線,知道朝野間有很多大人物都在關切著自己與夏侯之間的這個故事,沉默片刻後,他走下石階,輕輕拍了拍大黑馬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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